是一副極美的畫麵。
百安身子前傾抬首,鼻尖在她被汗水濕潤的側頸間輕輕一蹭,這個女人身上有著新鮮蓬勃充滿熱意的女兒香。
還說自己是什人偶……
“你既想研究自己的身體,自然就得對人類的規則循規蹈矩一些。收藏,也是儀式之一呢。
你不知如何珍視,沒關係,我教你啊……”
此刻百安緩緩低啞的嗓音有著一絲潮氣凝在喉嚨。
帶著些許鼻音,有些妖,有種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成熟的性感。
九十九不知為何,他的氣息明明是冰冷的,撲灑在頸項間的那一塊肌膚卻是熱癢得厲害。
明明平日對付這小子還遊刃有餘,能夠將他心思猜得通透精準,可眼下卻是不太能聽得了他的聲音。
那一個字一個字念得倒是字正腔圓,卻好像帶著柔軟的小刷子似得,輕輕搔刮入耳,癢癢的。
九十九強忍著伸出小指頭去撓耳朵洞洞的衝動,蹙眉道:“既然你都說是必要的儀式之一了,我自會收好,你認真做事,莫再說話了。”
百安眯起眼睛:“你自需得收好,莫要待完事後,敷衍了事,轉個背就扔掉了,記住了嗎?”
許是逐漸了解了這個人偶女子心性多少帶點薄涼的味道在頭。
與寧非煙那口不對心的傲嬌女魔的薄涼不同,她是真的薄涼成性,對事滿不在乎的。
因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之時,話語間多少帶了些命令的口吻。
為了讓她牢牢深記這一刻,百安帶著一種蠶食的意味,朝她傾覆過來。
九十九眼眸驀然潮色泛濫,緊緊閉著唇。
隻覺得他就像是一塊燒紅的炭,烙在哪,哪便落下了一個永世難以磨滅的烙印。
這種感覺……
竟是像極了主人在創造她時,用精妙神奇的刻刀筆觸,在她爐心陣列上完成的最後一筆印記。
自此在她的意識乃至靈魂,注入了第一道指令。
自主人死後十餘載,她好似又再度接受到了這熟悉的指令。
以至於百安深入她的那一瞬間,口中所說的好生珍藏,不許扔棄的言語,便自然形成了一道印入她爐心的命令陣列。
在這個指令自我形成的一瞬間,她好似再度找到了自我真正的價值。
她不再隻是一個失去主人,沒有命令的空洞人偶。
這珍貴的命令讓她奉為天啟,她不自覺地將他纏死,急切近乎迫切地貼著他,可勁地蹭啊蹭。
百安被她那細軟的發絲蹭得臉頰發癢,還未從方才那奇怪的心境中反應過來。
清冷禁欲的人偶姑娘的臉卻是異常潮紅,眸光格外迷離明亮地將他緊緊熊抱住。
口中也語無倫次起來:“主人……唔,主人……主人……是命令嗎?這是主人的命令嗎……命令……”
她很凶,很瘋,像是要吃人一般。
百安倒吸了一口涼氣,雙手用力壓著她,迫使她老實來。
“什亂七八糟的,什主人命令?!九十九,你莫不是混賬湖塗到將我當成雪城主了吧?”
百安氣得麵色鐵青。
心中頓時起了千萬個念頭。
這廝莫不是對自己主人起了什不軌之心,這會兒不過是將他當做了心愛主人的替代品。
這就十分膈應人了。
九十九身體被他用力箍緊掌控住了,動彈不得,卻又不死心地轉腰。
直到百安啪的一下,一巴掌甩在她的屁股蛋上,好沒氣道:“發什瘋呢?你看著我,知道我是誰嗎?”
九十九這才清醒過來,亦是到眼前這人雖然能夠下達指令,卻不是她曾經的主人。
她呼呼低喘著,冷靜了下來,知曉自己方才失態了,偏開腦袋本不願搭理他。
隻是在這種情況下,百安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成了‘命令’。
她不得不服從,隻能正過臉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著他,回答道:“你是百安。”
百安恍忽了一下,終於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之處,不解問道:“你怎回事?”
九十九皺皺眉頭,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她認真思索一番。
縱然這事發生得草蛇灰線,但以著她那過人的‘智慧’,總算得到了一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