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urn第一千七十一章 蒼生之內(1 / 3)  長夜行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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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仙胥堰行完一個正式的跪拜禮後,緩緩起身,撣去衣袍間的染雪,眼中不負乘劍北來時的淩厲意氣,他此刻衣擺染泥,麵有悲苦蕭瑟淹留之色。

“你可是覺得我這禮行得太大了?”

百安皺眉道:“我與白仙大人應該是初次見麵,我們二人之間,應該不曾有過恩怨。”

“的確不曾有過恩怨,卻有一段大因果。”

白仙胥堰緩緩吐了一口氣,麵容好似瞬間滄桑了數十載一般,他歎道:“你可知曉,我想殺死金仙豐虛,足足想了一百年。”

百安眼眸微張,似是明白了什,他沉默了片刻,後道:“節哀。”

“是啊,我理應節哀的……”

白仙胥說著這話,可兩邊挺直的肩膀卻是一點點好似被什東西壓垮般坍了下去。

“我女兒出事的那一年,我隻覺得整個世界都要塌了,上清庭中有著不少私交甚好的仙友也是紛紛勸我節哀,金仙豐虛位高權重,即便我與他之間隔著血海深仇,以我的地位與修為,卻是蜉蝣撼大樹,自不量力,連複仇的資格都沒有。”

百安搖首道:“天界有律法,仙人犯法與庶民同論,金仙豐虛即便再如何位高權重,他為一己之私,殘害仙族同道,你若將此冤上報,仙尊祝斬又怎會坐視不理?”

“……”白仙胥堰自嘲一笑,道:“是啊,仙人有律法約束自身,若我以血書上言,金仙豐虛必遭懲處。”

“死在金仙豐虛受傷的無辜仙子不占少數,這些仙子的家人長輩心中皆是敢怒不敢言,更有甚者,甚至為了給自己仙途鋪路,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女兒主動送予那畜生!”

“為道者,我是寧折不彎的劍仙,為親者,我是一名父親。對於金仙豐虛,我力不能及,無法如那江湖遊俠般,怒然之下拔劍斬仇敵。”

“我願棄仙道,舍冠冕,熬斷骨,流盡血,也勢必要將此惡賊告得身敗名裂,道隕誅仙台!”

“神明的秩序,當垂憐受難世人,可當你真正受難之時,在真正的道理麵前,秩序卻也不過是寫在紙上毫無意義的一筆墨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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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血書三千字,正欲遞告聖聽時,北海發生神亂之日,三萬海族,以交人族為首發生叛亂,仙界看似太平,卻時有內亂發生。

交人有海神庇佑,極為擅戰,可化雲為海,乘風為浪,一夕反亂,便是仙界也不得不為之動搖,居於北海的仙人為鎮守天界,死傷無數,血染滄海萬之廣,豐虛自隗江山渡劫飛升成仙,居北海極近,戰事暴起的一瞬間,仙界損失極為嚴重,而金仙豐虛則受帝令,負責率天兵十萬眾,平複北海之亂。”

百安聽到這,不由垂下了眉目,心中對這位白仙胥堰多了幾分同情之心:“對於主宰眾生萬域的神明而言,在家國安危麵前,個人寵辱生死,便不在秩序所管轄的範圍之內了。”

回憶起往事的掙紮與糾葛,白仙胥堰闔上了沉重的眼眸,神情苦澀複雜:“身為仙人,當仗劍護道,福澤一方,身為父親,我已經失去了我的女兒,身為仙界護道者,我卻無法為一己之恨,放任戰爭繼續延續下去。”

說到這,白仙胥堰搭在劍鞘上的手,可見青筋驟然暴起,可他聲音卻還是低沉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一腔恨血,恨金仙豐虛的自私殘忍,冷血淫邪!亦恨自己無力無用,沒有力量對這場戰爭力挽狂瀾,隻能咬著牙,擰著骨,就在這場仇恨中煎熬著。”

“你可知,看著自己的仇人在那場戰爭中是如何光芒萬丈、力挽狂瀾,為萬千人擁戴讚美,被世人奉為英雄,看他一步步登上高台,授以冠冕。”

白仙胥堰低低輕笑起來,句句不說絕望,卻句句皆是絕望。

“在這蓋世功勳之下,他是英雄,是仙輩楷模,仙尊器重他,萬千仙臣敬仰他,在這種時候,我若遞上血書,又有誰會相信,又有誰願意相信!”

“原本欲與我一同血書上奏的同僚們也是在一夜之間,將血書燒成灰盡,止口不敢在提及此事。”

白仙胥堰垂眸道:“可是這些人願不願意相信我所說的話,與我要為自己女兒求一個公道又有什關心?若是因為那些人的質疑,權勢地位的壓迫,我也與那群人一樣,帶著滿腔的恨意與不得宣泄的怨氣將自己親手所寫的血書焚燒成灰,我女兒所受的苦難又該向誰去討!”

百安靜默無言的看了他一樣,見白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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