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之中,一切皆為無相。
可在百安眼中看來,那棵白骨樹應當不是幻想。
樹下屍林為真,白骨成堆為真,鮮紅的腸子也是真。
若想破境而出,唯有在這真實的有相之中,尋找破綻。
百安相信既然那鬼仙的陰神能夠與這山穀共鳴融合,那對於外人闖入山穀之中,自然有所感應。
隻是不知何故,這鬼仙似乎十分謹慎,遲遲未見現身。
棺中那男孩似是虛弱至極,久久不見醒來,百安取了腰間滿月酒葫用力晃了晃。
自踏入山穀中來,這滿月酒葫也釀出了些許月光酒,隻是這慘綠月光凝練出來的月光酒也透著一絲幽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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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不影響那酒中的靈液純度。
那男孩沒有五官,百安自然無法喂其月光酒,隻是將那凝練不多的月光酒盡數傾灑在他的臉上。
月光酒靈力極濃,又自含魂補之效。
果不其然,躺在棺材中的男孩手指輕顫,逐漸從漫長的沉睡中蘇醒過來。
這男孩誤入山穀,應是夏季時分,身上的衣衫穿得相當單薄,而眼下已是冬末,醒來之時,忍不住身體打了一個寒顫。
沒有五官的麵容透露著幾分茫然之色,他慢慢撐起身體。
因為寒冷而縮著肩膀,抱著自己的雙臂迷茫地環顧四周。
“這是哪……我怎會在這種地方……”
看起來,這男孩雖然麵上看不見五官,但並未失去看物說話最基本的能力。
隻是看他這副模樣,似乎記憶有些混亂模湖。
在百安的一番安撫了解之下,才知曉這男孩名叫歲遊,是這山穀附近一處村莊的村民。
像他們這種遠離都城,困於落後貧窮山野之中的村民而言,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來過活的。
往年夏日,他都會隨著自己的伯伯長輩,如山穀之中打獵采藥,好好采辦一番,在年前可以坐牛車去鎮上換取冬天過活的糧食。
隻是今年不景氣,雨水甘霖不多,村落之中的稻穀鄉苗產量並不多,要想今年過個好年,須得在山中多徘回些時日,多打些獵物采些野菜藥材回村。
山中多林莽,他們也是倒黴貪心,竟是遇上了一隻馴鹿,這對於他們這種窮苦出身的人家來說,可是萬萬不能錯過的珍貴獵物。
隻是野鹿警惕,一來二去,鹿為獵著,反誤入這片山穀之中。
初時進入這山穀倒也未有什不對勁的地方,可困於其中多日,竟是再難找到回頭之路。
苦累睡去之時,竟是夜夜噩夢纏身,魔邪侵體,他的幾個叔叔伯伯竟是連番噩夢之下,開始身子發起高熱便接著神誌不清了起來。
他才十二歲,並未成年,尚有一顆赤子之心,沒有成年人那種複雜的世俗欲望,即便噩夢纏身,影響也不似他們那般大。
歲遊兜兜轉轉在這山穀之中困了許久,心神飽受折磨,山中皆為虛相,並無食物幹淨的泉水可食。
最後饑累交加,暈死了過去,再次醒來,便已經是在這棺材之中。
如今再聽百安同他說這奇聞詭事,歲遊生是驚出一身冷汗。
一想到自己餓暈在山林之中,竟是會被人施以邪術,當成一個死人似的安置進了棺材,而且這棺材還是這種不吉利的立著擺放。
在他摸不到自己的眼耳口鼻後,歲遊更是承受不住這劇烈的打擊,險些又再次嚇暈了過去。
在百安的攙扶下,他哆哆嗦嗦好似剛從鬼門關門口溜達了一圈回來似得。
他身體抖得厲害,還未緩過那股子恐懼陣兒來,便看到自己身後那棵參天巨大的白骨樹與屍林。
這下子,歲遊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隻因他認出了那片屍林之中幾句讓他熟悉的屍體主人。
他踉踉蹌蹌地衝過去,抱住其中一個倒掛著的屍體嚎啕大哭:“伯伯!叔叔!!!!這是誰幹的!這是誰幹的!”
那些屍體早已被風化,身上衣衫也在冬雪嚴寒的吹打之下變得薄脆如枯葉。
經他這一折騰,那具屍體上的衣衫斑駁碎裂開來,裸露出了死人獨有的青灰色皮膚。
這具屍體身上已經生出了大量的屍斑和屍毛,風吹過境,卻並未有任何屍臭氣息傳來。
百安臉色微變,似是察覺到了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