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笑。
“我身在人間,又同修詭術,雖從未與太陰大帝打過照麵,因著仙尊祝斬曾經的栽培之情,對於太陰大帝的後人自是免不了多加關注。
對於中幽皇朝之事,已有所耳聞,你在人間的事跡並不多,隻因你資質一般,天賦平平。
雖被世人尊稱為鬼劍公子,可在我眼中看來,你不過是個隻會借助幽閣那種旁門左道的取巧之輩。
盡管你的天賦對於人間這些詭修而言算是天才,可在我眼中,也不過隻能破破鬼鏡這種玩具了。”
鬼仙歲遊陰森的神情透出幾抹茫然的色彩:
“可我終究還是看走了眼,這兩百年來也不知是中幽女帝將你保護得太好,還是你太過於會藏拙,我竟不知你竟身懷大帝紫血。”
“即便你那透著詭異氣息的骨骸十分詭異,不受屍塊的同化汙染,可這並不是你的身體也不會受到屍化影響的根本原因。”
“你的意識是清醒的,你的肉身看似是被汙染腐化,倒不如說是你自己主動兵解,以肉身來同化這些屍塊。”
鬼仙歲遊眼眸深深眯起,那雙眼睛的寡毒之意更加深了些。
“我不了解你,可你似乎卻很了解我?”
正如鬼仙歲遊所言,百安對於上清仙界之事並不了解。
可他卻知曉在天上,曾有過那一位鬼仙。
尤其是當他成為空滄山山主之後,恰好知曉了這位鬼仙因不明原因叛出仙界,逃離誅仙台,落足人間,心念神魂與陰虛穀一方天地同化。
為此,他自是對這位鬼仙的來曆,稍有留心。
自中幽皇朝同阿娘相認後,一路從中幽行至十方城,即便僅是母子閑談,也足夠讓他對這位鬼仙歲遊多有了解。
仙尊祝斬擔心阿翁與九幽一家獨霸,他知曉。
曾有意栽培鬼仙,製衡阿翁,他也知曉。
鬼仙歲遊這個名字,他也知曉。
這位鬼仙懂得如何境化十八層地獄,又是如何操控屍體,吞噬活人的手段,他也知曉。
在姬鈺同他介紹鬼仙歲遊的來曆,對於鬼仙歲遊與仙尊祝斬還有阿翁三人的對立關係分析,他故作驚歎不知。
所以,他並非是無腦闖入陰虛穀中來。
更並不是堵運氣來博弈。
越是逃亡,在逃亡中走出的每一步,都需要經過極致精心的算計與步步為營。
所以他知曉,踏入陰虛穀時見到棺材中躺這著的那個無麵孩童。
在他自報姓名的時候,他便知曉他就是鬼仙,歲遊。
他知曉那白骨巨樹是作何之用,也知曉那長林倒懸的屍體能夠複寫攻擊者的能力。
所以在看到那白骨巨樹時,百安便開始一步步推演鬼仙歲遊接下來要做什行動,又該用怎樣的詭道之術來對付他們。
而事實也如同他料想的一般。
百安刻意露出破綻,看似落進下風,實則是因為清楚,鬼仙歲遊的致命弱點是為神闕。
他有意等待時機,卻不曾想,竟是等來了姬鈺中途橫插一腳。
不過好在並未橫生枝節,順利地讓鬼仙歲遊開‘口’,將他們逼至這片距離神闕最近的腹中之地。
看似他一直處於被動,被逼得險象環生,實則卻是早就被他算計好了。
他知曉尋常神符搜尋,成事難度極大。
所以他故作遊刃有餘,胸有成竹,為的就是逼鬼仙歲遊自亂陣腳,主動暴露送上自己的弱點。
果不其然,一切皆如他設想一般。
隻是唯一讓他始料未及的是,他並不知曉原來蜀辭與鬼仙歲遊曾經竟還有那樣一場淵源。
差點將她置身於險境之中。
念及此處,百安眸光微動,似是隱有惘然不解。
奇怪?
他何時變得這般擔心那魔頭小妖了?
百安並未深究自己的這份古怪心思,麵上不動聲色地看著氣息逐漸接近瀕死狀態的鬼仙歲遊。
“你與這陰虛穀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到此為止?”鬼仙歲遊吃吃地詭異笑了起來。
“你在說什傻話?你當真以為在沒有我的允許之下,你還能夠活著離開這嗎?”
姬鈺見他笑容詭異,不似危言聳聽,心中漸漸不安起來,他厲聲說道:“你又想搞什鬼?!”
鬼仙歲遊捂著失去眼球的那隻眼眶,陰測測說道:
“神闕是我的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