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符液化雨,滿城皆是。
不受十方劍結界保護的方歌漁,一思一緒,皆有所感。
又何須九十九來出言點撥。
六識比誰都清楚方歌漁的用心,正是因為如此,她的情緒才反而更加低落難過。
她自被主人創造於世的那一天,便主動開啟了自己模擬人類情感的陣列功能。
九十九不懂的東西,她都懂。
九十九感受不到的悲傷痛苦,她都能有所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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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臨事於此,六識才知曉這些無用的感情當真成了累贅,會讓她時時刻刻產生動搖的心性。
若是如九十九一樣,她或許此刻就能夠冷靜的權衡利弊,做出最理智的決斷選擇,不會如此痛苦掙紮了吧?
方歌漁目光死死地盯著六識,雖說正如九十九說的,她的確是有意向六識釋放著自己的示警。
可是很顯然,六識的意識縱然有動搖,卻無法逆轉。
方歌漁不能理解,六識不同於九十九,她主動開啟了自己是情感陣列,思維與凡人無異,在十幾年前的那場戰亂之中,她與九十九在那場絕境之中,皆是她占客觀主導的一方。
情感能力閉合的九十九都是隨著她的意識而行動。
可為何十幾年過去,六識卻被九十九主導對她如此言聽計從,做下這些違背阿娘意願的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想到這,方歌漁的拳頭重重地砸在水晶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一切,都太反常了!
不過百安顯然是聽到了方歌漁的那句提示之言,他輕皺眉頭,但更令他在意的,顯然是九十九的那句話。
“娘親?”百安看向方歌漁,“你與雪拂……是何關係?”
方歌漁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怔,隔著水晶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一時之間,竟是失了言語。
九十九冷冷一笑,隻見她起掌之間,水中快要被劍氣吞滅的符光又再度死灰複燃驟然大亮起來。
水底世界衝起八重金色光柱,原本在六識的消耗之下,水晶之中的符液已經流逝大半。
可那水晶底部所連接的漆淵之地不知通往何,隨著這光柱衝天而起,水流如漲潮般狂湧而上,將那巨大的水晶竟是再度以著極快暴漲的速度填滿補足。
光色的符文如遊魚一般在水中飛快浮動,九十九手捏陣訣,手勢變幻莫測,快若殘影,陣訣飛快而成。
而在那些光色符文的遊動之下,大裂的水晶體竟然飛快愈合恢複如初。
百安眼睛深眯,似是感應到了什,他足踏劍風,身化劍芒朝著六識方向疾速飛衝而去。
“還挺聰明。”九十九澹笑一聲,手臂輕抬,水晶之中的水勢驟重千倍,恐怖的漩渦狂流自百安身下如天瀑般橫欄於他與六識之間。
九十九隨著百安身化的劍芒緊隨而去,她輕的氣息就貼在百安的耳背之後,嗓音卻是透著涼薄的清冷之意:
“你這是想殺了六識?我怎記得天璽劍宗所修的仙道信奉大慈與一切眾生樂,大悲拔一切眾生苦的救護蒼生原則嗎?”
百安目光斜視,看著自他臉頰後方緩緩浮現而來那隻薄而優美的唇,“看來你對我天璽劍宗十分了解。”
九十九氣息緊隨,嗓音輕緩:“嗯,也是,我與六識皆為冰冷器物淬煉而成的人偶,對於你而言,想來不過是一個會動的石頭罷了,若是器物,你自然可以心安理得地將之摧毀而去,對嗎?”
九十九原本心性並非話多之人,可在融合真祖邪神後,言辭之間,卻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蠱惑意味。
便是那張甚少有表情起伏的冷澹麵容,也總是會不經意地流露出不帶任何情感的虛偽微笑。
“在業障的保護之下,邪神之力或許難以影響到你,可是莫要忘了,這是在符液之中,看見你身下的那個巨大漩渦了嗎?那是邪神欲望的具象化成,你若深陷其中,即便身有業障,這水火無情且無形,能夠無孔不入地深入你的身體內部,一旦被卷入,你將會陷入欲望的洪流之中,為那無窮無盡的邪念欲望所吞……”
話尚未說完,百安澹澹斜視的目光就已經收了回去,隻見他抬臂起劍,卻是並非以劍鋒一對。
厚鈍的劍身如戒尺一般擊打在九十九的額頭之上,將她的後半句話生生敲擊了回去。
就像是在隨手打發一個纏人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九十九被擊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