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的器具,盡管她有著出眾的容貌,可願意親近她的人類基本為零。
更莫說這種小孩子了。
她思索片刻,將方歌漁這種行為理解錯了,嗓音生冷道:
“你不願入城也沒有辦法,你這般小,家離此處定然不遠。
可此街之中,除你以外,再無其他幸存者,你若是想留在這等你爹娘來尋,怕是不可能了。
他們應該沒你這好的運氣,他們怕是早就已經死了。
眼下你最優先的選擇,應該是想著要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勸孩子是這勸的嗎?
六識一時之間竟都分不清楚九十九這家夥是來救人的還是來掏心掏肺的。
她表情扭曲了一下,唯恐下一刻那孩子嚎啕大哭起來,她趕緊快步來到這邊。
“胡說八道什呢?小妹妹別急著哭,莫要聽她胡言嚇你。
你阿爹阿娘怕是早就在主城之中等著你呢,你乖乖隨著這兩個姐姐入城,定能與親人重逢的。”
九十九回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那隻眼睛看到她哭了。”
蹲坐在廢墟之下的小姑娘目光清湛,表情清澈平靜,宛若完全不知死亡為何物。
六識呃了一聲,頓時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九十九見她絲毫沒有起身的意識,接著又道:“活著才有希望,十方城的福利素來很好,不日戰爭結束,你重歸外城,定有城中軍領著你來尋找親人屍身,運氣好些,說不定還能撿到些胳膊腿兒什的帶回家埋起來。”
剛剛出生一個月,並未開啟情感模式洗禮的九十九可謂是情商堪憂。
然而她自己卻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還用一副‘這活下來的條件是不是很誘人?’的眼神來引誘著方歌漁。
方歌漁完全不為所動,甚至反向引導。
她直起身子,拽過九十九與六識的袖子,奶聲奶氣道:“我阿爹的確在主城之中,你們若是願意受我保護活下來,我便答應你們我的阿爹隨便給你們怎埋。”
這孩子怎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便是九十九也給這驚駭世俗的發言給整懵了一下。
不過聽她這話的意思,這孩子竟是居住在主城中的孩子,隻是不知為何,竟然遺散在了外城之中。
九十九將自己的袖子從那孩子的手中抽了出來,她脾性不似六識那般親和溫柔,對於這種軟小的幼崽並沒有任何多餘的憐惜情緒。
城中幸存的百姓已經不多了,死的死,退的退,唯有部分符修還在外城之中負隅頑抗。
她沒有過多的時間同一個小家夥在這消耗時間。
她須得盡快找到城中散落的符修與之回合,盡可能地拖延戰局。
也不管這小家夥願不願意,她拎起小家夥的衣領就往旁邊的人偶屬下懷扔去。
澹聲道:“她就叫給你們二人了,務必將她送回主城之中。”
六識見她一副好像擺脫包袱的行為,扔給那兩隻人偶後,轉身就走,甚至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她唯恐那小女孩心中生出被人遺棄的感覺,麵上堆出笑容正欲安撫她的情緒。
誰知那小家夥前一刻還緊緊粘著九十九,此刻被扔出去後,竟也未哭未鬧,任由人偶下屬抱在懷中,靜靜的看著九十九。
若非能夠感受到她體內的氣血生機,六識簡直懷疑這小家夥是不是同她們一樣,是一個尚未開啟情感模式的小人偶了。
百安從未想過,方歌漁竟是以這種方式與她們二人相遇的。
初時,百安還以為雪拂城主創造出九十九與熒惑的初衷目的,是為了在自己道隕之後,能夠讓九十九與六識保護方歌漁周全。
可如今看來,事實非是如此。
雪拂城主作為熒惑之主,似乎並未下達任何有關於保護方歌漁的命令。
甚至,她們都不認識方歌漁。
而這場戰爭似乎發生在十幾年前,那時候的九十九還並未擁有著現世那般強大撼動六界的力量。
麵對那百萬鐵騎,她號召三千人偶軍,盡管配合城中所剩無幾的符修,撐過了整整一日光景。
金鴉西沉,夜色漸濃。
九十九身邊的人偶護衛換了一批皆一批,縱然她的人偶軍相較那百萬鐵軍而言,數量格外稀少。
可作為巫瘟之源的方青卻是被這三千人偶以著獻祭流的方式,生生在外城之中困了這久的時日,他已逐漸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