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點燃了六識的怒火,她一下子激動起來:
“你知道什?!你這個自作聰明的家夥又知道什?!憑什在這對九十九評頭論足?!你這個……”
六識那般溫順的性子此刻竟是激動得雙眸泣血,被徹底引怒:“你這個就知道靠臉獲得女人偏愛的小白臉!”
百安不為所動,他一點點地拔去手掌死死纏繞駐紮的荊棘藤蔓,繼續說道:
“你覺得我應該知道什?你們那愚蠢且多餘的計劃,我並不否認十幾年前你們經曆的那場戰場。
你們為十方城所做出的犧牲的確令人敬佩,換做是我,被人類如此對待,我未必能夠如你們那般保持初心的守護這一切。”
“初心?可笑,那種東西,我們人偶熒惑才不會……”
百安毫不留情的打斷說道:“你想說十幾年前十方城的那場戰爭,皆是因為‘命令’才有所行動?可既然如此,你為何違背自己的戰術師的命令,行欺騙之事,將最後一壺符液留給了她?”
“如若你們並不具備‘初心’,你要否定這一切,固執己見的依舊認為自己是冰冷的人偶機器,是依據命令而行動的傀儡。
那又為何,會對有抱著善意向你們靠近而來的孩子,留下如此執念?”
“又為何會因為那具‘幸存者’而心生觸動?這難道不是因為你們在獲得了她人的認可而心生喜悅?”
“這份喜悅無關命令,更無關那所為的模擬人類的情感,這種情感並不屬於任何人,隻屬於你們自己。”
“你並非依靠那些冷冰冰的命令而存活行動至此,原因無他,隻是因為你想要保護方歌漁,僅此而已。”
“我……”
“你想要否認這一切嗎?”百安眼神深不見底,平和地凝視著她。
“這四處都回應著你最真實的欲望,即便你要否認,也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
六識身體一點點的繃緊,緊咬牙關,目光滿是敵意的看著百安。
可緊咬牙齒的神態卻仿佛在訴說著什難以啟齒的羞恥之事:
“所以,你覺得無心的人偶,遵從本心而行動去守護一個人類,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百安費力掙開身上束縛著的荊棘,他平靜說道:“你為什要用一臉心虛的表情來說出這一句話?這分明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六識額角跳起一根青筋:“所以你是在耍我嗎?”
百安沉默了片刻,他抬起手掌,奮力撕開六識身上的那些荊棘。
靈魂並未完全祭獻的六識身體並未完全與劍山融為一體。
百安徒手撕扯著她身體間的那些荊棘卻是與她的身體生長到了一起。
每一次大力撕扯,都會從她的身體間撕扯帶下一塊血肉。
鮮血噴濺之下,六識發出痛苦的慘叫之聲。
百安卻並未就此收手,他一根接連一根的將她身體間的荊棘撕扯幹淨,直至她身體上再也不見任何荊棘。
早已鮮血淋漓的六識身體隨之鬆落下下來。
百安上前將她落下的身體抱住。
六識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卻還不忘用凶狠怨恨的目光死死瞪著百安。
百安卻並未理會她那怨恨的目光相視,隻是將她身體上上下下的認真仔細審視一番。
確認她身體再無一根荊棘生長,神色這才稍得緩解,慢慢吐了一口氣。
“還好,這些荊棘並未長進骨頭之中去。”
見到百安如釋重負的神態,並非做戲,六識神情一怔,側眸餘光卻發現他接住她身體的那雙手掌,在撕扯她身上那些荊棘的同時,帶去的不僅僅是她一人身上的血肉。
他的雙掌同樣被那鋒利的荊棘鉤扯撕下來了大片的血肉,掌心血肉模湖,手指甚至已經不見血肉,白骨斑駁,碎肉連著斷筋,看著異常淒然恐怖。
“你……”六識喉嚨澀然滑動了一下,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說些什。
在如此危難關頭,他方才是使用了大量的業障之力化去了她身上的欲望荊棘。
他難道不知這種行為,會加速他的墮化嗎?
百安目光落在六識雙眼上,那還有著自她眼球生長出來的荊棘細藤。
他並未以方才那種手段強行撕扯下來。
因為這樣,會連同著她的眼球一起撕扯出來。
百安沉吟片刻,再度開口說道:“閉上眼睛,可能會有點痛。”
六識並不畏懼疼痛,她不知百安要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