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似是準備呼喚出誰的名字。
可錯亂繽紛的九十九們相互擠壓碰撞,宛若人潮人海一般搖動著身影。
方才被百安視線精準捕捉的目標很快就消散於人海之中,再也尋之不得。
宛若海市蜃影一般。
破碎的泡沫消失人海。
可百安並未因此泄氣。
在他那雙近乎失控的充滿殺意的眼睛,竟是慢騰騰的升起一股饒有興致的情緒。
他舉起手中的劍,屈指輕輕一彈。
劍聲嗡然鳴動,血珠亂顫成線。
繽紛飛舞亂漸的無數血珠倒映出千千萬萬個‘九十九’們的。
百安忽然咧嘴一笑,表情在那殺欲的影響之下,透露出了幾分不尋常的邪性:
“真是奇怪,盡管眼前道路不同,我卻仿佛始終知曉自己……應該走哪條路。”
他目光再度朝著某個方向投望過去,開始繼續行走,斬殺劈砍那些都長得一模一樣的九十九們。
他甚至都不知曉,自己劍下是否真的殺死了真正的九十九。
但是他無需思考。
因為他隻知曉,當他的劍真正落在了符惑的身上那一瞬間,劍鋒必止。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追逐著那模湖不清的前路。
肉塊肢體亂飛,死去的九十九們倒下,化成養分。
黑色的花朵綻放,新生出無數個九十九們。
好似一個循環輪回,一切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唯一改變的是,這片黑色的荊棘早已被數不勝數的鮮血染盡成一片粘膩的血紅。
百安的靴子衣擺,盡數掛滿了粘膩的血漿,他的身體大半邊都掛著肉屑血塊,頭發都變得粘膩成了一縷縷的滴著鮮血的血腥模樣。
巨頭三尺無處不在的真祖邪神簡直懷疑自己的能力是否出了錯誤偏差。
在它的偉大認知之中,即便是百安在那熒惑人偶身上打下了自己的印記與標誌。
根據那一縷標誌的痕跡氣息,即便是想要從這萬千個相同的個體人偶之中找到初始的她也是一件極其複雜困難的事情。
可眼下的條件是,它以邪神之力抹除了關於他的任何痕跡氣息。
為何他卻還是能夠超越出世間任何生靈的感知能力,精準無比的捕捉到正體的存在。
真祖邪神試圖用那無數個九十九的氣息去幹擾百安。
不出所料,百安的步伐果然遲緩沉重起來。
真祖邪神知曉這天下已經盡在它手,甚至連仙尊祝斬的欲望也被它吃進了腹中。
它本不應該再對世間任何人,任何事生出任何的忌憚情緒。
甚至即便是讓百安找到了正體又能如何?
她的靈魂已經獻祭,找到了一個殘破的毫無價值的空殼,他又能改變得了什?
可真祖邪神明知事實是如此,可它不知為何,仍舊會感到不安。
隱約之間,它的天性在提醒著它。
絕對不可以讓這個少年找到這個真正的正體。
盡管這很荒唐,但真祖邪神對於自己有著一個清楚的認知。
它雖乃是世間眾生的欲望集合體,但它自身卻極難產生屬於自我的情緒。
可是不安,也是情緒之一。
邪神產生不安的情緒,必然是有所征兆指引。
所以它要遵從本性的示警,決不能夠讓那小子找到她。
於是真祖邪神在這片汙染的天聖劍山,開啟了一個噩魔。
一個隻屬於九十九的噩魔。
它無法對這世間生靈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若想真正殺死這個生命力頑強的屍魔。
還是得借以這個人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