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活物螢火。
在那幽澹的光輝之下,更襯得這些紙人越發的惟妙惟肖,麵上描畫著誇張的腮紅妝容。
甚至連那漆黑的頭發,縷縷絲絲,頗有光澤,極致逼真,宛若是真的從這些紙人們身體生長出來的一般。
她們張舞而起,水袖飄招,屍臭連天,漆黑的發絲宛若夜幕降臨一般鋪天蓋地的朝著四麵八方蔓延而去,將整個天幕大地都圍裹在了這漆黑綿密的發絲之下。
蜀辭眼力驚人,一眼便看出這些紙紮人的材質實則是從生人身上剝剔下來的一層薄薄皮囊。
她知曉這都是邪修們一向慣用手段,活人皮囊,死者魂魄,招魂邪術,以皮鎮魂養怨。
這紙紮人的年限時間越長久,它們的皮囊就越偏離於人類的肌膚,更無限接近於紙感。
而眼下這三具紙紮人,怕是已經淬煉出了數千年之久,皆已過渡劫第二境界,合神境的力量修為。
如此實力,竟僅僅做成了紙紮鎮魂之物。
要知曉,人間任何一名合神境界修為的強者,都足以在一方天地靈山之上,開宗立派,廣收門徒。
畢竟放眼整個人間,百家仙門之中唯有一流宗門勢力,方有可能出一位合神境界的強者。
有此可見,這位操控三具紙紮人的薩劫道人,又是何等的強大。
“我十分佩服你的膽量與智慧,竟然能夠瞰破在這十方城內還有第三人的存在,隻可惜,你太托大了,我既然敢以邪神做子,你便該想到,我並非等閑之輩,以你一人之身,當真覺得能夠撼動得了如此結局不成。”
邪魔修薩劫道人緩緩起身,麵具之下的目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蜀辭身後的那八隻尾巴,冷漠笑道:
“世間妖仙者幾乎已經絕跡,你這八隻尾巴可是珍絕之物,不如予我割取下來煉做仙屍,來日成就,可不比我這三具紙屍之下。”
這家夥眼光倒是不錯,一眼便看出蜀辭的妖尾不凡之處。
隻可惜,他隻看出了妖尾的不凡之處,卻始終,並未真正地瞰破蜀辭真正的身份。
蜀辭垂斂眼眸,不知何時,她在寒塔之中對敵九十九之時,八尾力量全開狀態下的銀白發絲,此刻卻是逐漸內斂氣機力量。
皚皚銀雪般的色澤開始逐漸褪變成黑,唯留下發尾尖尖留白一簇。
甚至就連十根纖纖玉指指尖生出的尖銳利爪也逐漸收回化成了尋常人類指甲的長度。
見她如此對敵態度,薩劫道人不禁發出輕蔑的笑聲,眼眸半張道:“這便完全喪失了戰心嗎?”
果然,世間妖仙被仙界打壓得血性不再的傳言倒是不假。
對於薩劫道人的嘲諷,蜀辭不為所動,眼底浮現出了一縷極澹的笑意,緩緩說道:
“吾輩有些事情想同你打聽一下,眼下,你還有老實交代的機會。”
薩劫道人聲音帶著笑音,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來:“狂妄。”
那怡然含笑的語調,就像是在輕輕地教訓著一個不懂事的孩童後輩。
腕間碧綠色的小石與他金屬的護腕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薩劫道人抬起那隻手臂,麵具之下的目光陰冷邪惡,宛若承載了兩汪幽綠色的毒藥。
他輕輕地笑著,盤踞於他頭頂之上的三具紙紮人在狂飛亂舞之間,驀然消失不見,隻餘下那漫天遍地的漆黑發絲鋪就成了一片頭發的詭異海洋。
一張足有五米寬的紅羅傘仿佛成了這片漆黑發海之中唯一的色澤。
虛虛旋轉著,傘麵之中時而穿出詭異淒涼的森森尖銳笑音。
蜀辭終於將自己的臉轉了過來,望向身影同樣隱沒於傘下空間的薩劫道人方位。
她兩眼微微一眯,童孔慢慢縮張成一線。
空氣之中的流動軌跡陡然發生了微妙的改變,一縷薄如紙片的水袖輕飄飄地落來,目標是蜀辭的一隻尾巴。
可是紙片薄透的水袖切落下來,卻隻切中一道殘影,攻擊落空。
看似輕飄飄毫無重量的一擊,卻是在腳下大地連同那連綿遊動的發絲盡數切開數十丈之聲,裂口極深極廣。
紅羅傘麵之下,傳來了薩劫道人不以為意的輕笑聲:“反應能力不錯。”
雖是誇獎,但那不以為意的語氣依舊滿是輕視之意。
“哦?”
就在這時,傘麵之上,忽然響起了一道嬌柔動聽卻極致冷漠的嗓音:
“那不妨就讓吾輩來看看,你這人類邪魔的反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