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安正要點頭答應,可他卻忽然心電感至一般地反應過來。
今日九十九到此的目的,當真就僅僅隻是為了來送他兩隻小人偶,以及送這些消息的嗎?
若是如此,三言兩語便可簡單交述完畢的話,為何九十九卻給他一種,盡可能的賴在這拖延時間的扭捏感覺來。
她似乎還有某種真實的目的沒有完成。
此刻說是要走,反倒更像是鬧了脾氣一般。
所以……她究竟是在鬧什別扭啊。
百安順著她那清冷遊離的視線悄悄打量著,這才發現九十九原來看的不是地毯,而是地毯之上衣擺之下他的腳。
看他的腳做什?
百安可不覺得這位人偶小姐會有著什特殊的癖好。
雖說今夜這洗完澡後,衣服是她幫忙穿上的。
可偏偏故意就不為他穿鞋子,甚至將冬雲她們一早準備好的鞋子給踢到了一邊去。
百安收回了目光,眼睛微微一瞥,四處巡視一番,果然在不起眼的桌子矮腳下發現了那一雙被踩癟的靴子。
百安:“???”
所以她又是為何要跟冬雲準備的鞋子過不去了?
注意到百安那微妙目光的九十九,將自己的身子往一邊挪了挪,不動聲色的擋住了那矮腳桌子下的一對歪倒皺巴巴的靴子。
她抬眸直視百安,眼睛又黑又冷,全然不帶一丁點情緒,完全看不出來心有所虛,若無其事的冷澹樣子。
可不知為何,長久與九十九相處下來後的百安,卻是能夠從她的一些微表情捕捉到她真實的內心小想法。
百安不動聲色地眯起眼睛,掃了一眼九十九的胸口下微鼓的衣襟,頭好似兜著什。
九十九攏了攏衣襟,麵容冷漠,好似掩飾什一般:“你的眼神,很下流。”
百安奇怪道:“你這般緊張做什?”
盡管九十九她樣子端得很是疏離冷漠,與往日一樣,但百安看她的目光絕對沒有半點下流肮髒的意思。
以著九十九那足以看穿人心的犀利眼神,不可能看不出來他此刻的眼神一點邪念都沒有。
又不是沒見過她不穿衣服時候的樣子。
如今她規規矩矩一絲不苟地穿著衣服在呢,他還能眼神下流起來,那真的是與色中餓鬼無異了。
九十九那張臉依舊繃著冷澹的溫度:“可笑,我有什可緊張的。”
見她這副模樣,百安好似徹底明悟過來九十九為何要這般鬧別扭性子了。
他握著拳頭,虛虛放在自己的嘴唇前裝模作樣地輕咳了一聲,他慢悠悠地蹺起了一個二郎腿。
隻是那條腿並不是蹺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欠嗖嗖地蹺在了九十九的膝蓋上。
百安半撐著身子在階梯上,斜目也了她一眼:“今時可不同往日,我如今修為被鎖,靈脈被封,再也不是往日那個身強體壯的屍魔了。
咳咳咳……失了修為靈力庇佑,我這弱不禁風的身子骨可不比那些寒窗苦讀的病弱書生們強上多少。”
看著莫名其妙就開始矯揉做作起來的百安,九十九拳頭緊了緊,目光一低看著自己膝蓋上的那條腿,澹聲道:“狗腿子不想要了?”
百安沒收回腿,隻是又跟著很假的咳嗽了兩下,道:“今夜雪深寒重的,人偶小姐不請自來揚言要於我照顧侍奉。
雖是好心,可下手卻毫不留情地麻翻我身邊這六位侍女。
你為我著衣衫,又不添靴襪,當真是心存照顧之意嗎?”
“正所謂民寒傷國,足寒傷心,天這般冷,你卻將我鞋子踢得這般遠,是想我拖著病軀去昆侖受禁不成?”
九十九怔了怔,當即就反應過來了百安的意思,她騰然撐起手臂,就要起身離開。
誰知,百安慢條斯理地摘了拇指間的碧水生玉,空間陣光閃爍之間,他取了一雙長靴出來,在自己麵前給擺擺好。
靴是白靴。
隻是靴麵之上沾染了點點斑駁的血跡,如落血紅梅,妖異如花。
看到那雙熟悉的靴子瞬間,九十九清冷白皙的麵容間瞬間透出一抹隱隱的紅潤來,她麵無表情道:“你這是做什?”
這雙靴子她記得,是在誅魂陵她以著她阿娘為威脅,第一次要求他順從自己配合她一起探究自己身體秘密是他腳下所穿的那隻。
當時的場景是她要強,不願矮人一截,便踩在他的鞋麵上進行的偉大探究。
當時的百安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