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懷呢。”
嬴姬想也不想,抬起一巴掌就呼在了百安的後腦勺上,慈母模樣一掃而空。
“你這渾泥猴兒懂個什?女人懷子那是頭等天大的事兒,最是累不得,冷不得,餓不得,傷神不得的,你明知她有孕,竟然還讓她趴床底下!你這德行怎和百羽一模一樣,冷血無情!她肚子懷的是你的小崽子,你是怎說出這般冰冷的話來,也不怕寒了自己女人的心,你簡直不是個東西!”
都說隔代親,可這親得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見著百安被自己娘親說教數落得慫頭搭腦的可憐模樣,又有些不高興。
說謊的人是她,好端端的教訓她的蠢貓兒做什。
想到這,寧非煙忍不住小小地回了一句嘴:“娘娘莫不是忘了,當年您顯懷的時候,還大著個肚子於荒原之上三進三出,殺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就連昭國的大國師都被您斬殺於陣前,三萬邪軍皆為你血洗祭旗,連戰九日而不眠,縱然妾身施以蝶蠱之術,都未能夠將您逼退半分……”
寧非煙話語一頓,目光認真地看著嬴姬娘娘:“那時候您怎沒注重孕期女子,冷不得,餓不得,累不得呢?戰場之上英姿颯爽,浴血奮戰的女帝娘娘,何止是傷神二字能夠形容得了的。”
嬴姬娘娘被說得滿目羞惱,還委屈,“我這是幫你教訓這混小子呢,姑娘你怎倒反數落起我來了。”
寧非煙不吭聲了。
嬴姬娘娘當年也沒有想到,荒原戰場之上,令人頗感頭疼的魔河敵人,竟然會有朝一日和和睦睦地坐在這拿著當**來糗她。
委屈的同時,心下又是暗自歡喜得緊。
在戰場上同寧非煙打交道的時候,她是知曉她性子有多惡毒,行事有多無情狠辣的。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沒有贅餘感情的涼薄女子,也會有護犢子的一天。
而且護犢子護得比她這個娘老子還緊巴。
分明方才還是一副擰巴別扭的小模樣,她才給了小安後腦勺一瓜崩,她便坐不住了,明明心理還發著虛慫,卻還要炸著毛來懟她兩句。
嗯……
這種行為很有點任性孩子氣。
女帝娘娘很高興,一高興,便又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摸著百安的腦袋,一一看過他身後的那些姑娘們,說道:“我兒到底是個有福氣的。”
今日可真是一個開心的好日子。
兒子死後,嬴姬曾一度絕望,終日像是落入了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之中,絕望如影隨形,怎也躲不開。
直至小安死而複生,重新回到她的身邊,失而複得的那種慶幸感讓她格外珍惜。
此生也不敢再奢望其他,更不敢再生出其他什失望的心思。
隻要這個孩子能夠平安順遂,長長久久地留在她身邊就是上蒼給予她極大的恩賜。
她其實心理清楚,做為屍魔重生於世,這也就意味著斷去了子嗣親緣之線。
若非天定的緣分,特殊的血脈,基本極難留有子嗣後代。
嬴姬雖嘴上不說,心中也不敢生出多大的失望,但說不心疼百安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這孩子來得意外,來得突然。
這又怎能不令她欣喜若狂,隻覺得過往的不甘與磨難皆為這不留遺憾的驚喜撫平了個幹淨。
嬴姬娘娘無不感慨地說道:“隻是可憐你剛剛懷上,別就要受這分離之苦,小安隨那君皇娘娘同去昆侖,不知歸期,待到瓜熟蒂落的時候,父子二人都未必能夠團圓相聚,更莫說在身邊悉心照顧你了,這一點,是我家孩子對你不住。”
“不過無妨。”嬴姬說到這,精神一震,鼓勵般地看著表情怪異的寧非煙,道:“你若是不嫌棄,不妨來我中幽小住幾年,我好歹也是生養過的,知曉如何照顧你與孩子。”
寧非煙看著嬴姬娘娘那似乎快要化成一灘水的柔情鳳眸,一身雞皮疙瘩都要被激起來了。
她正想說話,身後當即傳來蜀辭冷冰冰的不爽聲音:“什叫剛剛懷上,早在魔界王宮的時候,吾輩就聽說她懷上了,如今都三年過去了,肚子還是平平的,半點動靜都沒有。”
嬴姬一怔。
三年前便就懷上了???
寧非煙張了張嘴,正想借此機會言說清楚,哪曾想她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百安笑著替她解釋道:“阿娘這就有所不知了,魅魔一族的種族天性與常人不一樣,幾年不見孕顯也是正常的,正因如此,所以才能借以特殊的種族天性才能與兒子承子嗣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