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來。
這也就是為何,人類,在龍族眼中,總是那般醜陋的。
在這世上,唯有一人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隻有一人。
隻有那個白駝山上,如雨後月光幹淨的少年,他會用與世人完全不同的溫柔目光看著她,以手相托,助她一臂之力,翱翔於九天之上。
想到這,她不自覺地抬起手臂,摸了摸自己龍角上刻下的淺淡卻深入靈魂的兩字。
‘少顏’,冠以白姓的少顏。
昆侖淨墟的靈氣的確不負盛名,異常充沛,自那寶珠之中養好了舊傷,融合了龍角後,她在山中修行不過半年,竟抵得過人間千年,仙界百年。
她早已能夠化形。
隻是以她的靈智早已知曉,百安在昆侖淨墟的處境與身份,她若在山居之中隨意化形,隻會為他平添麻煩。
她與百安從未有過正常的人語交流。
但她卻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百安的心思與想法。
那是在他幼年時期就培養出來的誰也不曾有的默契。
她知道百安以麵具遮掩麵容,是不願暴露身份,故此,縱然是對戰真仙教還有燕破雲這種敵人,都不曾動用半分靈力與鮮血之力。
世人並不知曉,當初的天璽劍宗少主,如今的屍王將臣之子的靈寵是一頭龍。
所以今日由她出麵,製衡強敵,並不會暴露百安的身份。
廣袤古老森林的寒意更重了些,白少顏微微垂眸,看著百安腦袋上那柔軟蓬鬆的頭發,眼皮微眯,然後上前兩步,踮起腳尖,將自己雪白玉潤的下巴擱放在他的腦袋上。
她眯起眼睛看著目光異常灼熱的燕破雲,淡淡說道:“我即便是這世間最後的真龍又如何,石妖,收起你那覬覦的眼神,自我遨遊九天的那一日起,此身,此靈魂,乃至每一根頭發,都隻會屬於一人。”
她淡淡啟唇說話,可奇妙的是,她口中所說的,並非隻是一種語言。
除了人類的語言之外,更有與之天地法則共鳴的龍語盤旋於世。
說話間,那隻刻印著‘少顏’二字的龍角開始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百安似是反應過來她想要做什,在她一隻手臂從背後抱上來的瞬間,他內心冷靜,可身體卻是忍不住的變得僵硬起來。
如月光寒涼的銀色發絲自百安的肩頭傾泄滑落,白少顏身體微曲,腦袋側偏滑落。
在這個寒涼的夜,龍族少女微微張開淡色的櫻唇,微尖的獸牙在櫻唇間若隱若現,帶著霜意清寒的氣息噴灑在百安的耳畔間。
氣息撲灑上來後,在他耳間覆上了淺淺的一層霜意。
冷不丁的,她一口咬在百安的左耳上,在耳間中下了一個銀藍色的印記。
鮮血染紅淡色的嘴唇,在那霜寒之意的麻痹之下,百安並未感到一絲疼痛。
冰涼的舌尖在那傷口上輕輕一舔,血跡很快被她抹去,再也不見一點傷痕血跡。
唯見一個細小精致複雜的銀藍色符文流熠在耳間,宛若一道穿透耳骨的耳釘。
百安看不到耳間的變化,隻感受到一股冷流自體內升起蔓延至左手手掌間。
隻見掌間如流銀般繪畫出了一圈如手環般的銀色紋路,紋路飛快結印成一道鎖鏈,圍著手掌纏繞一圈,然後延伸而出,一路結印至身後白少顏的脖頸間,再度圍繞一圈。
印記方才大成。
這竟是龍族獨有的認主印記。
燕破雲麵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但很快,他又恢複了毫無表情的模樣,淡淡冷哼一聲,道:
“不錯,真龍一族,從不會輕易認主向其他種族奉獻出自己的忠誠,可你們但一旦認主,便是一生一世相隨,永遠都不會再易主第二人,縱然主人身死婚滅,認主印記一生隻能使用一次。”
燕破雲上前兩步,冷漠的麵容浮露出淡淡的笑容:“不過無妨。”
他指著百安說道:“我先殺他,再拘你龍魂,撥你龍鱗,抽你龍筋,剔你龍骨,食你龍心,縱然暴殄天物了些,可最終價值,到底是遠遠勝過我那隻紫龍的。”
已經認主的真龍,活著既然無用,那便屠了。
總歸她那一身每一處,盡是天下奇珍!
燕破雲慢慢豎起三根手指,淡淡說道:“我方才所展示出來的實力不過三成,你很強,可終歸並不是一隻成年的真龍,我觀你修為,至多不過千劫境。”
他一邊搖首,一邊說道:“我不知你是哪來的勇氣,敢在我這樣通暝境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