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宇宙之中,隻見一道又一道的驚雷淩空降下,震得天地萬物仿佛都在劇烈動蕩著,可那金色的暴雨,卻是在冷華寒芒升起的深藍星空漸停漸歇。
暴雨淅瀝之聲過後,整個森林世界都仿佛變得安靜了下來。
偶有神罰森林深處,傳來一兩聲異變的野獸嘶吼。
百安行至洞口,抬首看著沉沉將墜的億萬星辰,正與雷光齊耀。
雷屑星輝落在遙掛虛空宇宙的那座名曰‘東天’的神殿之上,沐浴著仙雲的白鶴如紙繚繞其間,清冷的神輝自殿宇之中照澈一方。
白少顏隻是掃了兩眼,便得出結論道:“沈機白口中所說的金仙衛圖的天機推演之術確實有幾分本事,黃金海發生暴動引發亂雨大在災。
隻能是因為昆侖淨墟已經無法感應到神主的氣息,山中十萬大山的神性也自消七八,再也難以壓製黃金海。”
“如今這暴雨得以暫時停歇,卻是因為這東天神殿內的神性猶在,起到了一定的壓製作用。”
可是在暴雨初落時期,東天神殿隱於宙宇之中不見,黃金雨澆淋整個神罰森林也不見其神性庇護,如今卻忽然現出了神殿的崢嶸一角。
看起來倒像是背後有人有意為之……
神罰界碑之前,不見了兩名女官的身影。
昆侖以西,長留山,山中起雲濤,流靜海。
海域雖不甚其廣,卻光滑如鏡,名曰那海,偶有驚風掠起,海上波紋驟生,縱橫交錯,宛如經緯走線,內藏三千世界之畫卷,森羅萬象藏海中。
天地景物,盡在其中,水上之漣漪,海中之雲影,山際之煙光,風中之柳態。
一切都是若有若無,半真半幻,正如十萬大山天地間一妙境也。
那海上自懸一殿,無根無基,浮水而立。
兩道身影自天際掠來,驚亂那海麵上的繁華萬象,二人腳步匆匆,不等海山間的禁製大起,二人腰間靈玉閃爍之間,竟是在這片那海中隨行如風。
水神殿對那靈玉似是亦有所感,兩扇緊閉的殿門無聲自啟。
“君上何在?!”
“君上何在?!”
來步匆匆。
兩名女官的覲見聲,皆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水神殿帳幔低垂,雲霧四繞,水汽輕煙慢舞,君皇乘荒高高坐於蓮花台上,身側並無任何侍從,獨身一人打坐修煉。
蓮花台下是一方靈霧充沛的水池,池水之中種栽著數百種名貴的仙草靈植,嫋嫋白霧從那些仙草靈植之中抽取出來,縈繞君皇乘荒纏繞不絕。
白色的靈氣在他鼻息之間吐進吐出,周身仙華久久不散,端坐於高台自傷,卻有種穩如嶽山之泰然,氣勢自生,叫人不敢小看,自覺心生敬畏。
聽到動靜聲,君皇乘荒緩緩睜開眼皮,一雙自帶三分神性的眼眸威嚴無雙,周身白霧盡數回歸仙草之中,殿中水汽漸淡。
他目光無悲無喜地淡淡掃了青玄、輕水二人一眼:“你們二人雖然是跟著昆侖的,可在本座麵前,也未免太不知規矩了。”
青玄女官在闖入水神殿後,甚至連禮都未行,麵上怒容難掩,寒聲道:“是君上解了東天神殿的禁製,借此抵抗這場黃金雨?!”
君皇乘荒眼皮冷掀:“你似乎忘記了,本君也是昆侖淨墟的半個主人,這東天神殿追溯曆史更是為我上清仙界所有,是我父帝身歸混沌之後,才將東天神殿分給了昆侖,如今我要如何使用東天神殿,還輪不到你們兩個小小仙侍來置喙!”
饒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輕水女官,此刻麵上的最後一絲表情也消失不見了,眼底壓著莫名低壓的情緒,寒聲道:
“若是君上不盡快召喚回東天神殿,神殿必然在那黃金之雨之下,道基盡消!
當年魔族以魔君為首,率領魔族十萬大軍,攻入東天神殿,本應譽為仙界神跡的東天神殿本已神性枯化,再無轉機之力,是娘娘分割自己一半神魂煉化入神殿之中,才從而得以有了今日的東天神殿!
當年的東天神殿是歸為上清仙界不假,可即便今夕父帝尚且在世都說不出君上今日這一番話來。”
輕水那雙素來溫婉的眼眸不知何時已經爬滿了紅色的血絲,嗓音竟是隱隱有著幾分淒厲的味道:
“君上每隔數萬年都會想著法子來吸娘娘的血,來刮娘娘的骨。
您登臨尊仙之位,融合司水神源靠的是我們娘娘,延綿我昆侖山祚之芳澤的寒羽池讓您輸給了魔族,如今便是連東天神殿也開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