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傲疆的目的性太過於強烈,仙魔兩道,他哪一道的隊伍都不占。
就像是兩界之中的一根攪屎棍,哪的亂子能夠攪越渾濁,他就往哪蹚渾水。
他可以說是黑白兩道通吃,雖說幫著仙尊祝斬做事,可他壓根也就沒想過讓上清仙界能夠繼續安穩下去。
深淵巨獸也知曉,若是自己落在了妖皇傲疆的手中,他的處境必然隻會比封印在黃金海十萬底還要淒慘。
從妖仆者,無自由可言,生死皆不由自己。
畢竟身為黃金海的一乘妖,它至多在這一片天地之中攪弄風雲,翻江倒海,自是不可能去挑釁他界的仙魔霸主,侵占昆侖,固守一方,就足以讓它長存不滅且過得足夠舒適了。
可落在了妖皇傲疆的手頭可大不相同。
妖皇傲疆可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他若是拿捏了深淵巨獸,那自是會將它往死使用,用以對付仙尊祝斬,若是一時興致起了,也會偶爾找找魔界的麻煩。
如此一來,深淵巨獸好不容易靈肉合一,怕是都要給他直接整得皮都難剩一張了。
如今君皇娘娘生死不明,僅憑一盞心燈,根本無法確認她還活著。
既然到現在她都未能夠出現,要像百安所想那般,她怕是早已隕落羽化而去。
便是如林曦所說那般,她就算未必死去,卻也是因為過分傷重虛弱而困於一處無人所知之地,這上不接天地清氣,下不接地脈靈氣。
對於妖皇傲疆而言,君皇娘娘過往再如何聖宰強大,也已經構不成威脅。
如此算來,那妖皇傲疆如今的唯一目標,隻會是深淵巨獸這一個了。
比之深淵巨獸這樣的大魚,妖皇傲疆即便是在林曦的手上吃了憋,一時之間也絕對顧及不上她與百安這樣的小魚小蝦了。
所以此刻,深淵巨獸的壓力,比起百安,怕是艱難了百倍不止。
百安對於深淵巨獸的形勢分析林曦也是了然,但讓她不解的是:“你是從什時候看出來那隻小虎便是深淵巨獸宿主的?”
百安笑道:“雖然一開始難以區分深淵巨獸的宿主究竟是誰,但隻要稍作試探,便可發現其中差異。”
“稍作試探?可那首先也得有讓你值得懷疑的地方,才會讓你想要試探才對吧?
那隻小妖虎在我看來,從始至終,好似都沒有任何異樣之處。”
林曦眉頭微皺,若是僅憑她自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推斷出深淵巨獸的真實身份。
她之所以能夠與百安配合如此默契,也無非是因為百安言辭之間皆含著某種身份暗示的意味。
她並不蠢笨,百安那異樣的發言與表現,雖讓她無法確定那隻小妖虎便就是深淵巨獸所寄宿的宿體,卻也能夠反應過來它有古怪。
不過是配合地詐它一詐。
卻不料詐出這樣一條大魚來。
這是林曦萬沒有想到的。
更然她匪夷不解的是,百安究竟是為何,能夠如此篤定,這隻妖虎就是深淵巨獸。
如此不動聲色。
甚至那深淵巨獸亦有設局引導,怎看,那隻大妖虎以及它腹中幼子的嫌疑看著更大。
可是他卻絲毫沒有受其迷惑影響,半分動搖懷疑都沒有。
百安搖首笑道:“或許也是因為我運氣足夠好吧,我自幼常年居於深山竹舍之中,極少出門,第一次出門因為方向感不強,故此吃了很多的苦頭。
至此之後,我便養了一個習慣,一旦我涉足一個陌生的環境,為求穩妥,我都會下意識地熟悉地理環境。”
“所以?”
“我知曉回廊天淵之凶險,所以在為林曦殿主你吸引進入回廊天淵之時,雖大部分注意力在你身上,可對於回廊天淵的地形地勢,亦是有所觀察。”
說到這,百安語氣微微一頓,看了一眼林曦麵上的白綾,語氣放得溫和了些:“林曦殿主眼有不便,未能從外界觀清回廊天淵的一個大致輪廓。”
林曦察覺到了因為自己雙眼無法視物而百安為此有意照顧著她的情緒,可是對於能否看見光明這件事,她其實並不在意,隻做淡然一笑。
“回廊天淵地勢險峻奇廣奇闊,加之是為深淵巨獸的妖屍所化成一片巨大的墳塚,隱含妖煞之威,常人不敢近及,亦不敢與之起屍墳對視。
深淵巨獸雖身死數十萬年之久,其屍亦有著攝魂之力,可你在那種時候,竟還有閑情雅致觀察回廊天淵的地勢。”
“習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