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形態的時候倒也罷了,那一口參差不齊的齙牙發黃熏人,滿是狗犬的撲鼻惡臭口氣,與它那短小肥粗扁胖的猥瑣形象倒也相配。
可如今換做了人形,變作了百安這副少年人的白白嫩嫩的俊俏模樣,卻頂著滿口牙屎的大黃牙。
這畫麵落在了正主的眼中,怎看都十分的……不適。
齊善熬好了湯藥,正端著熱氣滾滾的湯藥從後院出來,他看見山居前院之中模樣生得一模一樣的兩個百安,麵上一驚,手的湯藥險些灑了。
尚昌扶門而出,麵上神色倒是比兄長要淡定得多,他看著百安問道:“你要出門?”
百安應了一聲,道:“我明日回來。”
尚昌倒也十分幹脆:“娘娘已經歸山,凡事多加小心。”
齊善愣愣地聽著兩人宛若家常便飯般的出門閑聊,忙道:“等等,等等,尚昌你是不是忘記了什?
他可不是來山中做客的,他是仙尊大人下令看管的屍魔,我們懈怠職責也要有個度吧?還有那一個是怎回事,他是打哪來的?”
尚昌淡淡一笑,道:“兄長,有些時候想太多可是自添煩惱呢,這位若是想離開此山居的話,便是你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又能如何?
小處不欺隱,暗處不摻漏,君子守節,他若無歸來之心,自可不與我們同說直接離去,他既無欺瞞之心,說明日會歸,那自然定會回歸。”
齊善張了張口,似還有話說,可到底這屍魔質子是為了他們兄弟二人的事,隻身深入險境,幫他帶回了弟弟。
便是連真仙教的叩靈之禮有問題,也是得到了他的善意提醒。
齊善做不到恩將仇報,也做不到在這種時候繼續拿看守者的身份欺壓於他。
掙紮了半晌,齊善好沒氣地將手的湯藥交給弟弟,道:“行了行了,弟弟長大了,都有自己的秘密想法都不會同哥哥說了,隨你們去吧,左右都是在昆侖山中,你們的事我就不多過問了。”
他目光深深地看了百安一眼,遲疑了片刻,後道:“過往種種,我承認我對屍魔一族存有偏見,可我不過卑微小仙,如今雖不會盲目遵從,卻也不敢也沒有資格質疑仙尊陛下的決定。”
“無妨。”百安輕笑道:“立場不同,所見不同,世間種族偏見終日存在,不會因為某一日,一件事而消失,二位能夠在輕水女官麵前為我掩護,司塵亦十分感謝二位。
不過我此來昆侖,確實令有不能言說的任務,但無論如何,我對昆侖並無惡意,亦會盡可能地低調行事,不會叫二位為難。”
百安自是不會無事找事,若隻是單單為了看榜就如此大費周章。
在小山居中亦是遠遠觀榜排名。
隻是他來昆侖淨墟已有些時日了,初時身體為月光鎖所鎮,並無實力打探這昆侖山的虛實,後又經曆了大亂潮音種種之事,以至於耽擱至今。
在仙尊祝斬的心中,將他鎮壓於昆侖淨墟,是為了打壓屍魔一族,不容許有任何一隻屍魔王族留跡於人間,以至於在看不見的黑暗之處,悄無聲息地創造出數量失控可怕的屍魔黑暗種族。
可百安並無心思將那些活生生的人類修士,變成如自己這般不知五味的冰冷模樣。
他甘願來昆侖淨墟,一來是為翁翁口中所說,昆侖淨墟有著改變他命運軌跡的機緣,尋找世間真理的因果。
可事實上,他確實是因為來到了昆侖淨墟,故此找回了自己另一世的記憶。
至於第二個,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他來到昆侖淨墟,是為了尋找到屍王將臣那顆被封印的心髒。
他既是百安,亦是屍魔司塵。
該他完成的責任與使命,他自然不會容許自己有半分的逃避之心。
百安向尚昌、齊善坦白之言自己來昆侖淨墟另有目的,果不其然,讓他們兄弟二人齊齊為之色變。
尚昌神情變化莫測,尚未發作。
齊善卻是耐不住性子皺起眉頭上前兩步正欲說話,卻被尚昌一把拽住。
尚昌對哥哥使了一個眼色,然後看向百安,笑道:“你既有自己的打算,今夜行事一切小心,小山居的事盡管交給我們二人,若是輕水大人尋上門來,我們定努力不會叫她看出破綻。”
“如此,便勞煩二位了。”
待到百安離去之後,齊善掙脫開尚昌拉他的手,急聲道:“你為何……”
“兄長既已認定,他無加害昆侖之心,又何必深究他來意為何?”
“縱然無加害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