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勃,也從未想過與這位父殺兄的魔君打交道。
這位魔君陛下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年輕,她那張臉骨相極美,眉眼輪廓深刻清晰,自冠冕前垂落的十二琉玄黑色玉珠下,可見極長且濃密的睫毛遮住半邊眸子。
高挺的鼻梁下,露出來唇形說不出的優美精致,雖說還是少女身姿,可那穠麗的五官濃顏無可挑剔,是很引人注目的長相。
正因為她的長相比古三鬆想象中還要年輕,故此,他隻覺得高台王族之上的魔君少女才更加可怕。
自開天辟地以來,魔界似乎還沒有出過這般年輕的魔君。
注意到古三鬆目光偷偷注視的魔君少女目光略略垂下,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古盟主,安否?”
分明隻是一個極其淺淡的目光,古三鬆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與壓力,心思百轉之際,他知曉此刻堅守正道仙士的立場已經錚錚桀驁的鐵骨已然全無意義。
彈指間滅殺於他,全憑那魔君的一念喜惡罷了。
古三鬆艱難坐正身體,朝著王座上的少女微微一禮,正色道:“地淵生死危難之際,多謝魔君大人慷慨出手相救。”
三河望夷眉眼俱沉,先亦是守規矩地朝著魔女阿嬈見禮朝拜,隨即開口沉聲道:“不知魔君陛下究竟是何時在我們二人身上種下天一生水此等神物的。”
十二琉玉珠簾微微晃動,相互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細碎之音。
魔君阿嬈自王座上換了一個姿勢,雙腿上下交疊,長眸睥睨間,唇角帶著攝人心魄的詭笑:
“望夷河主為我魔界所謀甚廣,朕自會為君的生命安危多做深思考量,所幸如今看來,當初朕也不算白費功夫。”
望夷心中一沉,雖說他早知這位年輕的少女魔君城府極深,手段極不簡單,可時至今日,他卻發現他對她的了解窺探,卻始終不過冰山一角。
自這位少女魔君繼位到替父分屍封印,最後返回魔界,一統大道,他都極少在人前現身。
他根本無法理解,她究竟是在何時,竟是在自己身上種下天一生水這種東西。
天一生水乃是護魂之神物,深藏於他的身體之中,自然不會帶來任何危害。
可真正可怕的是,對此他竟一無所知!
他心思之縝密,自認為還遠在葬心之上,他對於外界的提防之心,更是滴水不漏。
有人在他身上做了這大的手腳,他竟沒有半分察覺!
更讓他心生寒栗的是,此番他謀奪黃金骨,與古三鬆乃是密謀,他實在想不通,魔君阿嬈究竟是有何本領,竟能占盡先機到如此程度。
“陛下說笑了,能得陛下如此青睞相護,是屬下之福。”
望夷從一時失態心亂中,很快強行穩定好了自己的心緒。
他明白,光從言語試探套話,他不可能從魔君阿嬈的口中得到半點有用的消息。
望夷拖著自己沉重僵硬的身體緩緩站起身來,隨著他的動作。
他身上這具木偶之身開始飛快腐朽枯化,木塵寸寸凋零,取而代之的是,有新生的血肉筋骨自虛無之中開始憑空生長。
在那鮮血淋漓的筋肉重組相連的血腥畫麵,卻是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惡色詛咒之力。
在那股詛咒之力下,望夷被消融毀去的肉身重生凝聚出了一個新的身體。
身體重聚的瞬間,望夷的所有沉穩,從容,在這一刻被盡數打破。
他雙手捂著眼睛部位隻有兩個森森血洞、還未來得及生出五官的臉,猩紅淋漓的汙血爭先恐後地從他的指縫之中流湧出來。
撕心裂肺痛苦的嘶吼聲打破了冥殿的安靜。
前一刻還冷靜自持的河主,此刻竟是全然不顧儀態,痛苦地倒在地上。
他身上新生出來的血肉好似都是鬆垮綿軟的腐肉,在地上掙紮打滾一周,爛肉碎落一地,而後有周而複始地繼續再生,然後腐爛、再生……
此過程比起淩遲極刑,更是有著過之而無不及。
便是在這紅塵俗世各種蹉跎的古三鬆見了也不由唇齒發寒,他眼瞳顫抖恐懼地看著魔君阿嬈,如墮冰窟,前心後背涼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對於殿中那血腥殘忍的一幕,魔君阿嬈麵上不見任何動容之色,她麵上笑容閑散。
“別這看著朕,雖說望夷河主背著朕做了不少的小動作,可還沒到朕要出手教訓他的時候,這是他自己身體所藏的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