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場景,百安不由暗自失笑搖首。
也是奇怪,分明肉身靈魂都是同一人,可他卻仍舊能夠一眼區分得出來,誰是雲容,誰是師姐。
不過看那昆侖山民氣急敗壞的模樣……
看來是雲容師姐又沒耐得住性子,多半是向昆侖山中哪家擅於劍道的隱仙發起了問劍挑戰。
雲容騎鶴南下,雪白的麵頰間不知為何留有一道醒目的血痕,衣袍之間雪寒之意正濃。
她的洗雪劍正在匣中,可一身劍氣森凜之意卻還尚未來得及收斂起來。
待她行至山台之間時,眾人為那凜冽的劍意席麵而來,雖並未照成實質性的傷害,可在那淩冽如隆冬烈雪割得眼角裂痛如刀鋒過眼。
眾人紛紛倒退避讓,不知發生了什。
那騎著異獸氣急敗壞追趕而來的昆侖仙族女子剛一落地便道:“雲容大人!”
立於高樓之上的青玄輕水二人見此一幕,亦是架雲而來。
青玄神情嚴肅,道:“何事如此吵鬧?”
那名女子忙朝她行了一禮,語氣帶著幾分訴控之意:“青玄大人,這位雲容大人擾劍翁清修,襯界碑放榜,潛入南山之中非要與劍翁問道比劍。”
青玄麵色微變,隨之沉凝下來。
輕水倒是在一旁輕笑,看著模樣有些狼狽的雲容,笑道:“世間芸芸眾生拜我昆侖山門,皆是為了求妖之果?
怎四劍大人這般與眾不同,放著求妖的大好試煉不要,終日的心思整日在我們山中的一介罪仙身上。”
雲容輕撫鶴頸,放任這隻白鶴身歸山林雲野,她抬眸看了一眼天幕上的巨大金色光碑。
光碑之上隔著虛無縹緲的雲霧,依稀可見各種昆侖山海的異獸名字閃爍跳躍其中,細算分布著此番試煉的分布排名。
她不如在場眾人一般,在看向那界碑時,目光沒有那熠熠向往的神采。
她平靜地收回了目光,輕歎一聲,雖說宗主曾有嚴令,望她能夠借此求妖試煉之機,在神罰森林之中獵得一隻惡妖,銘煉劍靈。
修劍道者,需以劍為尊,以靈為基。
她是天璽十三劍中,唯一佩劍不曾覺醒劍靈的那一個人。
宗主為此憂心不已,甚至曾以敬叩蓬萊,希望她能開山尋獸,完成點銘劍靈的使命。
雲容雖說於劍之一道,愛之如狂,癡之如命,可她對於收服妖獸,命點入靈這種修劍道途,卻是興致寥寥。
蓬萊曾對她廣開山門,可最後依舊是將事情給搞砸了,至今劍靈未得覺醒。
雖說宗主嘴上不提,可雲容卻也知曉,這多年來,對於劍靈之事,宗主對她一直心存不滿。
如今正逢昆侖淨墟廣開仙道山門,求妖問道,宗主自是會讓她入山在尋惡妖機緣。
隻是雲容雖為世人讚為劍癡,可她卻始終信奉,自我劍道的強大,當不取不予,欲行大道,莫示小徑。
妖無論善惡是非,從剝奪它者生靈之命,祭以劍魂之基。
她始終認為,此道與她殊途難同。
隻是她到底身為天璽劍宗弟子,曆代以來,皆奉行於此,便是大師兄也尊以宗主之令,不曾違抗。
凡世間修行執以兵器者,築器為魂,以成為亙古不變的定律。
而神罰森林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供百家仙門試煉狩獵的。
一個人的拒絕與抗爭,來抵抗整個世界早已擬定好的秩序法則,隻會顯得可笑滑稽。
可雲容修劍,隻問風月朝夕,不問世間常態。
既是如此,這讓人人趨之若鶩的神罰森林,她自認為沒有如境求妖的欲望。
比起在那片林子追逐野獸,倒不如在這昆侖之中,尋一塊上好的山石磨鋒試劍。
而輕水口中的那名罪仙,名為劍翁,是昆侖山上一名老仙所佩之劍。
它在很多年前,不慎落入寒羽池中,所化生出了妖仙之骨,故此化為人形,舊主故去,便以人類模樣遊走塵世。
雲容少年之時,與這位劍翁亦有過緣慳一麵,受過他幾分點撥的恩惠,便就此結下良緣,與他立下過問劍之約。
隻是待她劍道成熟,聞名天下繼承洗雪劍後,這位劍翁卻不知犯下怎樣的過錯,竟是被昆侖神主親自下令貶為罪仙,禁止與人以劍問道。
對於這劍翁之名,百安亦是有所耳聞,在他的部分記憶之中他的印象倒也不深。
當年他隨師姐前往蓬萊開山尋獸未果,但師姐最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