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木梳,立於滄南衣身後,掌心細細攏來一捧清涼如水的墨色青絲秀發,鋪落於掌心,檀木細梳寸寸梳過光澤流麗的長發,發質極為柔軟,在掌心肌膚間涼涼劃過,微微有些發癢。
看著掌心那一捧清麗秀發,百安不禁想到從九十九手中得來的那息山神女秀發所至的紅線。
都說息山神女秀發冠絕天下,可自成禁錮囚籠之法。
可如今看來,卻是遠不及滄南衣這一襲自染神性的長發。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正自微微出神之際,安靜坐於銅鏡前自照的滄南衣忽然抬手,攥住了百安那隻拿梳子的手。
銅鏡,女人那雙如新雪般澄澈的雙眸微微眯起,似是在笑:“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手……很漂亮。”
忽如其來的肢體觸碰讓百安頭皮瞬間一炸,險些將手的梳子直接紮進她的腦殼。
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從未想過神主娘娘竟會主動觸摸於他。
匪夷所思之餘,百安下意識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滄南衣那宛若白玉雕琢般的纖細薄長手指輕輕梳攏一般穿過百安的指縫,修得圓潤微涼的指甲輕輕在他掌紋間磕碰了一下。
順然那間,百安大腦一震,隻覺在這冥冥之中,自己的命盤似是被一股無形的神性力量給叩開天門一般。
他恍惚一瞬,意識回歸現實之際,隻感受到掌心一根手指宛若戲弄一般輕輕撫過他的掌心,而後溫涼的指尖順著他的掌紋劃過他的食指指尖。
滄南衣又似有意無意地問道:“何時指尖生了這般細繭?”
百安早已非人,屍魔體質恢複力驚人,縱然他長期執劍苦修,也難以在他掌心之間留下半點痕跡。
而此繭,卻是他點化千萬妖族,過分消耗之下留下的痕跡,尚未恢複。
卻不曾想,她竟眼光犀利至此,竟能瞬眼之間,察覺到如此微妙的細節。
百安神情微頓,垂眸低聲道:“我入珈藍洞求個安靜,隻是那位妖神大人,受到關押多年,甚是枯寂,今得我一人好不容易入洞相伴,自是央著我同他下棋,可我同他下棋,他性格又格外惡劣,又喜招以寒氣欺壓於我,洞內棋子覆以冰霜,沉重如有千鈞,每一次落子下棋,都格外艱難,故此磨得生出了繭子,娘娘若是不喜,我養些時日,這繭子便可消失。”
百安此言倒也並未說謊,在他出入珈藍洞時,布棋相邀,那妖神性子的確惡劣,他下棋難敵百安,棋品可謂極其差勁,便故意吹刮萬頃寒風霜重凍結棋子,試圖讓他落子緩慢,從而影響棋勢輸贏。
初次同他下棋,百安指尖亦是磨有薄繭,隻是在屍魔的修複之力下,不過幾日光景,便可恢複如初。
如今第二次他隻身入珈藍洞,他隻為閉關修行而來,而那妖神,見百安有如此能力化解妖族們身上的帝仙金印,自是也再無下棋的興致。
滄南衣做為妖神最大的敵手,百安並不認為對於那妖神極為惡劣的性子,這位神主娘娘,並未有所了解。
“是嗎?”隻是這套說辭,也不知滄南衣到底有沒有信。
她麵上似笑非笑,手指好似故意一般捏了捏百安生有薄繭的指尖,旋即緩緩鬆開。
滄南衣柔軟纖細的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一條腿微微曲起,手臂打在膝蓋上,那隻觸摸過百安手指的手掌施施然地伸展攤開來,輕笑了一下,那隨意的姿態,倒是與調戲伶人館的恩客頗為相像。
“那便再給本座摸一摸你另一隻手吧?”
百安:“……”
他抿了抿唇,攏著滄南衣秀發的手收了回來,模樣乖巧地藏在身後,低聲道:“我覺得……這應該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滄南衣被他的反應似是給逗趣到了,她鼻音發出一絲輕笑,道:“你當是知曉,本座與乘荒合離之事,乘荒必是早已遣人傳至了上清仙界祝斬的耳朵,雖說此事與你並無多大因果,但本座承認,其中卻是對你有了幾分利用的因果,既然在昆侖山中所有人的眼中,你入本座忘塵殿,成為了本座的帳中客,那在祝斬眼中,此事必然與你有著直接關係。”
百安低聲輕嗯道:“祝斬本就有意取我性命,斬草除根,更莫說因我之故,害了兩族關係斷裂而不和,經此合離之事,他怕是更容我不得,想來要不了多久,昆侖山中,必然會迎來一個尊貴且棘手的仙客。”
“所以今日娘娘恩情好意,司塵……銘記於心。”
而滄南衣之所以日曬三竿了,還在等他歸殿侍奉,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