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不用經曆尋常妖族的尷尬換毛期,素來一身毛發漂亮,不曾自然掉毛,自然也得她格外欣賞珍惜。
如今給那小子醉酒一回,可是叫她千萬年來難得慷慨一回,第一次損了他尾巴上的毛發。
這可得多曬曬太陽,早些養回來才是。
不然斑一塊,禿一塊,著實太過有損她的身份威嚴了些。
尾巴正自勾卷輕動曬太陽間,身側杏花微風似起,院落外不可名視的結界起了一絲波瀾。
有人來了?
端著茶壺的滄南衣眉頭輕皺,似有些苦惱,自己這種時候該不該將自己的尾巴收起來?
這百萬年來,她從未以真身視人,並非是因為她性子有多孤傲認為世間萬物都不配窺得她真身。
隻是以她的境界修為,早已擺脫了需要現出真身本形才能夠解決麻煩的這種困境。
她雖為妖族,原身為白虎,可生來便已具備了人的形態,自貴為尊仙以來,更是沒有需要現出原身給他人看的必要了。
倒也並非她刻意高冷隱藏自己真身。
隻是今日難得偷閑把尾巴放出來曬曬太陽,輕水青玄二女都各自有事要忙,懶散一回,也無傷大雅。
隻是這一壺清茶還未飲罷,怎這快就有人找上門來。
這尾巴收是不收?
若是快些收起,未免顯得太過心虛狼狽,反而好像是她太過在意被旁人看到自己的尾巴似的。
就是這一個猶豫的功夫,院落中堆落的杏花被一陣急促快速的腳步聲給擾亂。
巫山姥姥極有做為不速之客的覺悟,攪亂了此山結界,還未見到其人,便已經宛若能夠感受到她身上所流露出來的不善意味。
輕水在她身後行色匆匆,滿麵焦急之色,厲色急聲道:“巫山姥姥如此行事未免也太過無禮了些,我家娘娘未得召喚,你怎可這般言行無狀擅自闖我宮門結界?!站住!不準再繼續往前了!”
巫山姥姥尖銳略顯刻薄的聲音隨之響起:“本姥姥榮戰萬古,何等風光無上人物,你一隻小小雀女,竟敢以尋常規矩縛身於本姥姥,當真是不成體麵,本姥姥想要見你家娘娘,何時需要多此一舉,得她召喚了。”
一句話的功夫,體態顫微杵著拐杖看似老態龍鍾的巫山姥姥卻是健步如飛地闖進了這間杏花小園之中。
輕水女官仿佛是耗盡了身法手段,都沒辦法阻止巫山姥姥這無禮的行徑,她俏臉氣得薄紅,美眸怒瞪著巫山姥姥的背影,看樣子是動了真火。
滄南衣自竹椅上緩緩直身,抬了抬手,示意輕水女官不必見怪。
輕水女官氣得薄紅的麵上,既是惱怒又是羞愧,咬唇道:“娘娘,我攔不住她……”
滄南衣麵容平靜,淡淡道:“無妨,若論這腳程破術的能力,你能夠盛得過巫山,叫你做昆侖的女官,那未免也太過屈才了些。”
輕水女官神情謹慎地看了滄南衣一眼,確認她對於巫山姥姥擅闖一事並未有追究之意,這才收斂目光,恭身低首,侍至一旁。
巫山姥姥手杵桃枝拐杖,笑眯眯地看著滄南衣,踱步行來。
在山中住了兩日,巫山姥姥縱是這般不請自來,也依舊是盛裝打扮,一身華美珠翠衣裳,滿頭蒼朽白發銀絲也許是為了凸顯自己的活力,編織成一根根小辮,明目張揚且誇張。
麵上畫著年輕女子出席盛宴才華描繪的濃豔昳麗的妝容,裙袂曳地,額貼花鈿,頰間腮紅打的極重,麵上脂粉卻又鋪得極厚極白。
乍一眼看來,卻是過猶不及,絲毫不顯盛麗華美,反倒那豔紅之色映著極白的脂粉,看著慘白毫無生氣,透露出幾分可笑又可悲的將朽末路的淒涼感來。
她哼哼兩聲,看著滄南衣笑了起來,縱然是這般強烈的妝容也難掩她麵上丘壑般深褐的皺紋蒼老,便是這般笑著說話,卻也好似在強打著精神一般。
“昆侖,姥姥我這大老遠從巫山趕來這見你最後一麵,你就這般將本姥姥扔在雲隱峰中不管不問,未免也太不將本姥姥放在眼中了些吧?”
滄南衣捧著手溫熱的清茶,輕飲了一口,目光難得將嫌棄之意擺得極為明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這是什打扮,難看死了。”
巫山姥姥哼了一聲,道:“本姥姥當年芳華正茂,叱吒魔界疆域之時,便是這一身珠翠盛裝,當年不知迷倒多少少男少女們呢。”
滄南衣皺眉道:“你如今的山中,不也養了不少被你迷倒的少男?”
巫山姥姥呸了一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