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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主要的問題,不論她的子民是否信仰於她,人心始終是善變複雜的。
她看得清其中的善變複雜,但更叫擎翱真人鑽了空子的是,她對於世人也好,子民也罷,從未在意重視過旁人是否真心信奉於她。
昆侖山中,世外桃源之地,人心善變未改,隻是信仰在悄然之中動搖改變。
擎翱真人垂眸間,倒映在碧青茶水的眸子有追憶之色:“本座是個失敗者,可是在昆侖山中,卻做了一件自豪之舉,能夠親手擊垮這不敗的傳說,動搖昆侖山的根基,將這個屹立不倒的神明腐蝕得信徒不再,動蕩生疑,斷她香火的,放眼六界,仙尊祝斬做不到的事情,本座卻可以做到。”
百安失笑道:“這聽起來,閣下想要的,似乎並非是紫魔蠱成長起來,食空宿主精神靈魂,成為一具具能夠為你所用的傀儡。
閣下更享受的是,紫魔蠱在食吃宿主內髒神誌意識的那個過程,虔誠信仰一人的心不再強大,開始出現漏洞空缺,看到他們不安、懷疑、甚至是怨恨自己心中敬若神明的那個存在。”
擎翱真人終於抬起頭來,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出現了一種極致的情緒,就仿佛在許久的自我孤獨終於找到了靈魂共鳴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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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仿佛看到了同伴的眼神。
“這才是真正的……有意義的神!”
擎翱真人眼底的瘋狂之色乍起乍滅,他是一個對自己情緒掌控到了一種可怕嚴苛自律的人。
他又恢複了那副冷漠、高高在上真仙教教主真人堅不可摧、深不可測的模樣,淡淡一笑。
仿佛方才的瘋狂共鳴,皆為假象一般。
擎翱真人低頭平靜地飲了一口茶水,淡淡道:“本座知曉小友上山的目的,你我目的一致。”
百安輕笑了一下,道:“真人真是抬舉我了,在下與你的目的可不一致,我對於殺死她這件事,不感興趣。”
擎翱真人抬眸道:“可是小友若想成功盜走取回自己‘父親’的心髒,那就必須要殺死她方能成事,所以你我的目的,必須一致。”
百安不打算討論這個話題,他將魚鉤甩入湖水之中,魚竿在湖邊架好,拍了拍手上沾著的餌料,這才走到那石桌前,自己翻過桌上倒扣擺放好的空餘杯子。
正準備端過茶壺為自己倒一杯茶水,誰竟料,擎翱真人微微一笑,手掌抬起虛壓,阻止了百安倒茶的舉動。
他並攏起劍指,朝著自己手腕處虛虛劃過。
一道鋒利的勁氣深深地切開他腕間的皮膚與筋脈,鮮紅的液體卻並不亂濺,而是呈一條筆直的血線,聲音清晰的淌落入百安剛翻轉過來的空茶杯。
瓷白的杯盞盛放著猩紅的液體,很快就接了滿滿一杯。
茶杯滿時,擎翱真人腕間傷口也十分及時地恢複不見。
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微微頷首道:“本座記得,屍魔一族不飲茶水,娘娘常年深守戒律清規,小友既為質子囚徒入山,想來這些日子未曾進過血食。本座以血相邀,以示誠意,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可以好好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