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殿燃長生
魔女拿銀手指無聊般的纏繞著自己的發絲,麵上卻是帶著奚落的笑意:“這下好了,你的算盤珠子都給你彈崩了,那小子油鹽不進還能有什法子?你在山中布局籌謀這多年,如今就隻差最後一步,為何非要一個被封了修為的屍魔小鬼頭來助你成事?
縱然滄南衣對一個毫無修為的屍魔沒有防備心,對他亦有著長輩對待晚輩的憐惜之心,但你就想僅憑這幾點條件,讓這小子在殺死滄南衣的計劃起到什關鍵性的作用,怎看都有些異想天開。”
說到後麵,魔女拿銀明亮嫵媚的微微轉動,她笑得深邃,目光如炬:
“還是說,你接近這小子,根本就是別有目的?真是奇怪啊,一個滿身修為都被仙尊月光鎖封印得死死的屍魔,他的身上還有什是值得你來圖謀的?”
擎翱真人抬起那張漠然深刻的臉龐,他麵上沒有什表情地看向魔女拿銀,隻是那黑不透光的眼瞳卻是在這一瞬微微外擴。
在那幽暗詭異的目光注視下,魔女拿銀有那一瞬間感到不寒而栗,她麵上笑容僵住,纏繞在發辮間的青色柳葉不由自主宛若蛇類的鱗片一般豎張起來。
她忍不住後退半步,就聽見擎翱真人低啞的嗓音緩緩響起:“魔女拿銀,本座既已允了你我合作成就大勢之時,我會將滄南衣的軀殼交給你,妖皇傲疆做不到的事,本座可以全你心願,但這並不是你能夠來窺視本座的理由。”
魔女拿銀心頭凜然,額上層層的細汗,不敢再去看那雙濃黑詭異的雙眼。
擎翱真人身子放鬆隨意地坐在蒲團之上良久,他轉過目光,深不見底的眼眸映著窗外常年不絕的風雪,蒼蒼皚皚,此間卻獨有一方天地。
“滄南衣,本座要殺。昆侖山,本罪要讓其山崩墜天。王族司塵這個人,在本座這也跑不掉。不管他願是不願,本座所布下的萬載棋局,他必須入局。”
“畢竟……這是這個世界欠我的,終究是要這個世界來還。”
……
……
暮隱之西,濃重的夜色在天穹之中形成一片巨大的雲翳,昆侖山中的風雪還在繼續,時至夜,已然不見月色,烏雲連天,悶雷不斷,春秋宮上更是不知止歇的狂風怒號,赫然一副風雪大起之勢。
春秋宮外,三千長明燈在飄搖風雪之中遙遙升起,明滅不定。
諸多女官腳步倉惶地在殿內長廊,身影來回,手中托著一株株萬年難尋的靈草仙植,進出於宮殿之中。
待她們再出宮殿之時,臉色已然慘白,周身煞意隱隱,麵色變得極不好看。
巍峨殿闕,七十三盞長生燈依次而列,殿外風雪未襲此處,卻是無風自搖,狂曳不止,竟是在一名名女官的匆匆腳步之下,一盞盞明滅而熄。
入夜深濃,殿內氣氛緊繃如弦。
床榻之上,黑氣如狂龍湧動,化為一蓬蓬冥青色的火焰躍於燈燭之中。
而那黑氣源頭,卻是來自於榻間雙眸緊閉,臉色蒼白,唇色發青的少女身上。
自她胸前心髒間,蜿蜒纏枝生長出一節一節盤中錯雜的骨枝,一朵朵幽黑深紫的花在那枝頭綻放著死亡的陰森與美麗。
少女裸露在衣衫之外的脖頸間,甚至清晰可見細小如發絲的烏青紋路生於慘白肌膚間,全然無了生氣一般。
滄南衣長身玉立於床榻邊,一襲褭褭青衣在燭燈蕭蕭落落,靜美如畫的麵容冷清瑟瑟,如白月之寒,她一隻凝白纖長手指此刻正點在少女的眉心之中。
縱然這具孱弱如風中殘燭的身體生機薄弱,卻在那隻玉手的鎮壓之下,依舊給人一種穩定如山,生機難以斷絕的心安之感。
可是在殿中隨身侍奉的青玄、輕水女官非但沒有半分心安,反而二人麵上皆是一副憂心忡忡之色地看著眼前這個強大的女人。
盡管她們知曉,縱然小山君情況再如何危急,隻要有娘娘在,縱然她生機斷絕,隻要娘娘想,她仍舊能夠在這大千世界,將她渺散而去的如煙生機收集而歸。
娘娘想要留的人,縱然是九幽冥府,也收不走她的魂。
二位女官此刻更為擔心的,卻是娘娘的身體。
自小山君殿下體內的惡魂釘爆發,已經整整六日,娘娘便在這點了七十三盞長生燈,在這守了整整六日。
縱然過往,小山君殿下也曾時時爆發惡魂釘生長之危。
每一次都是凶險萬分,但都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