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低估了這個遺落的世界。剛剛那個小姑娘,究竟是什來曆?”天衍道人麵色複雜,他再次伸出手,接了幾滴雨水在掌心,“這是……大道之韻嗎?看來這個地方,貧道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天衍道人四下看了看,選擇向西而行,很快來到仙葫州地盤,青萍州的春雨,過了那一座通往仙葫州的古橋後就停歇了,那一條奔流的浣溪靜謐地流淌著。
河這邊是一個世界,一間無人居住的酒肆,一間廢棄的鐵匠鋪。
河那邊是另外一個世界,妖獸橫行,魔界恐魔肆虐著大地,人間之地,處處是屍骸。
“這人間,處處都是苦難呢。”
天衍道人歎息一聲,他的前方,赫然是一支從魔淵奔湧出來的魔族大軍,足有上萬之眾。
天衍道人神色一凝,衣袂飄蕩,藏在袍袖的手捏出一道道雷弧。
就當這一支魔族大軍向著古橋越來越近之時,一支人族大軍策馬奔騰而來,數十麵旌旗隨風飄搖,策馬嘶鳴的士卒拔出腰間佩劍,喊殺之聲震動九天。
“殺!”
大軍聲威形成強大的血氣之陣,並進有序的先鋒軍隊最前方,隻見一位少年將軍手持一杆長纓龍血槍,一槍突出,霎時槍出如蛟龍,一軍之魂皆灌注於長槍之上,槍掠過的地方,生生將占據著數量優勢的魔族大軍撕開一道楔形的口子。
人族大軍馬蹄飛濺之時,魔族大軍鮮血飆飛,奔流的浣溪如一玉龍帶纏在那少年長槍之上,邊境之地赫然化作軍陣棋盤,凡人之軍以血氣之勇,不僅能對抗魔族大軍中的強大魔修,還能形成一邊倒的屠戮之勢。
“貧道……這是眼花了嗎?”
天衍道人閉眼後又睜開,狂風吹來,魔族修士的鮮血落在他的臉龐上,他伸手一抹,真真切切,正欲抬手相助之時,竟被人族大軍形成的軍魂力量拂得倒退了幾步。
“衝陣斬將!”
為首的少年將軍一聲大喝,縱身從馬背上躍起,手中長槍已然化作一條血龍,血龍吟嘯聲中,將統率魔族大軍的魔將穿喉而過,頭顱被長槍高高懸起。
“敵人已死!”
“殺!”
少年將軍再次大喝,整支人族大軍沐浴在神秘的昊輝之中,頃刻間將上萬魔族修士屠戮殆盡,壓在後方的十幾名魔修統領見狀,當即回身欲逃。
“哪走!”
天衍道人瞅準時機,袖袍的手一探而出,數十道金雷化雷弧,將那十幾名魔修洞穿而過,強大的雷術將這些魔修的肉身由內而外破壞,自不會有魔魂魔嬰逃出來。
天衍道人雙手負立,站在橋上身子挺拔,一幅世外高人形象。
“多謝道長出手。”
少年將軍走來,抱拳致謝。
“都是為了人間大義罷了。”天衍道人目光落在持長槍的少年,隔著數丈距離,對方的血氣之旺,生命之盛,讓他有一種置於火山邊緣的灼熱滾燙之感,“將軍長槍蕩魔,是為人族之幸,不知將軍姓名?可有宗門王朝之托?若是沒有,貧道可給你指條明路,數年乾坤之行,則大道可成。”
“在下韓文,道長好意在下心領了,隻是韓某心無大誌,隻想守護一州一隅的安穩,韓某還有事,告辭。”少年將軍轉身揮大氅,縱身一躍上馬,率軍策馬疾行,其勢浩浩蕩蕩,所過之處,杳杳無人煙的大地,仿佛重新燃起希望。
“此子,真乃人間大義之士!”
天衍道長手撚胡須,左手掌心一翻,取出一支神奇的筆,淩空寫下韓文二字,一道金色的光影托舉著那兩個字,天穹上方有一座神奇的榜碑浮現,將韓文的名字烙印在上麵。
片刻後,一道神秘而威嚴的聲音從空中傳來:“天衍,你想壞規矩嗎?這一百年來,玄界還沒有天驕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這不今天就有了嗎?”天衍道長默默將筆收貼在袖袍,“放心,貧道看人還是很準的。”
“但願如此。”
空中的聲音漸漸消散,那一座榜碑也隨之隱沒。
天衍道人心情極為不錯,一路向西遁行之際,飲酒敞懷,言道:“不知道離舍那禿驢去大雪山會不會在大梵天聖地把這個名額推出去……咦,前方山上的那一座廟……有些古怪……莫非是……傳說中的文武廟?”
天衍道人從空中落下,停步在廟門前的那一騎白馬石像身邊,當他的手放在白馬石像上,想要感受這座文武廟在時間長河留下的歲月痕跡時,白馬石像忽然哢的一聲,一道強大的靈光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