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阮秀尋得一處山洞,鑽了進去,作為今晚暫時落腳的地方。
她不敢生火,在荒野,在黑夜中生火,無疑是在找死。
哪怕那個殺星沒有追上來,荒野中還有這樣那樣的危險。
在沒有踏足基地,回到集團總部之前,都談不上安全。
尋一幹淨之地坐下來後,阮秀肚子就咕嚕咕嚕響起來,她下意識地摸了下肚子。
才想起今天一天,幾乎都沒吃過東西。
平時倒是無所謂,但放在現在,卻成為一個引子。
阮秀一下覺得委屈。
那天,盛輝集團的蘇敬遠向整個汾水區域的合作者發布了一個追捕任務。
得知這個消息後,阮秀做了番調查,在獲得‘潮音’的消息後,就毫不猶豫地將這個任務接了下來。
並且用她自己的渠道,迅速地在采菊基地,就集合了一群冒險者和荒野獵人。
這樣的速度,這樣的效率,連她父親也讚不絕口。
阮秀更是找不到自己會失敗的理由。
然而這份自信。
在今天,徹徹底底地破碎了。
為了活命,她甚至丟下了那個對集團,對阮家忠心耿耿的中年人。
活成她平時最鄙視,最看不起的那種人。
這讓她現在覺得委屈無比。
原本她用不著這個樣子的,全怪那個至今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渾蛋!
阮秀抱頭痛哭了一聲,借此平複情緒後,才蜷成一團縮在角落。
“等我回到集團,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會帶上景元和都
佑追殺你。”
“放心吧,刀叔。”
“你的仇,我必報。”
和自己和解後,阮秀這才稍微安心一些。
片刻後,她睡了過去。
均勻的呼吸聲在山洞中響起。
山洞外麵,又下雪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陣無來由的劇痛,讓阮秀醒了過來,並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
“怎回事?”
阮秀隻覺手腳發軟,額頭發燙,胸口抽搐。
這是中毒的跡象!
她連忙從隨身的腰包,取出一個盒子。
打開盒子,麵躺著兩根針劑。
一者解毒,一者續命。
阮秀拿起解毒針,朝自己手臂紮了一針。
把藥劑推進體內後,她連忙運轉功法,想借助元力催發藥性。
就在這時。
她心頭感到一陣無比危險,不及細想,人猛往左側挪移。
一片灼熱金黃的耀眼波紋忽然從洞口迸發,破開空間,從阮秀身邊經過。
把她幾縷尚飄蕩在空中的頭發給切了下來。
阮秀雙眼圓睜。
借著那片金色的波紋,她看到洞口多了道身影。
黑乎乎的身影,一雙赤眸散發著紅光,拖劍疾奔而來。
阮秀心中湧起一股絕望。
在這山洞之中,她的‘迅雷身’根本施展不開來。
她大叫一聲,不顧體內毒素肆虐,強提元力,啟動神藏,發出最強的一擊。
阮秀抬起手臂,掌心向外,一片赤色雷光躍動,向來襲者狂轟而去。
玄心,掌心雷!
五雷正法,赤金雷!
那道身影立刻淹沒在赤金雷霆中。
阮秀不由鬆口氣
。
赤金雷,電光銳利如刀,被它劃過,必定皮開肉綻。
來人這撞進雷光,必死無疑!
可下一秒,那人便從雷光撞了出來。
身上衣物變成布條,身體遍布細碎傷口,但他並沒有如阮秀預料那般死去。
他一下貼近阮秀,卻全然沒有男女之間那種曖昧氣氛。
而是生與死的凝重!
阮秀看清了對方的臉龐。
看清楚那張臉龐上每一道冷峻的線條。
看到那雙熱烈如火的紅眸中卻散發著淡漠的光。
“等...”
阮秀張嘴想說什。
‘龍象’已經在她眼前閃過。
隨後阮秀隻覺整個人失去了重量。
眼角處,全是飛騰向上的粘膩鮮血。
這些都是我的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