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重新接過自己寫的信,無奈地捏了捏眉心:“總以為這輩子慈善都不會跟九爺有什交集,也能夠慢慢的忘記他。誰知道,她會越陷越深。”
“若不是我寫第一封信開始騙她,更不會有今日的禍事。如今為了先安撫住她……罷了,我將信送去。你去以我的令牌見雲姒,說明日,我要見她。她跟九爺的情況,我必須要問明白,若是誤會,也好叫她跟皇妹解釋清楚。”
夜風之中,李豫想起了當年皇妹李善慈重病,多少大夫都說沒有希望了。
而她臨死之前的心願,就是再見霍慎之一眼。
可惜北涼跟大周隔了天長的路,那時候,又是戰亂時期,霍慎之在戰場廝殺,他更不是為了兒女情長拋棄戰場的男人。
就別說,他對自家皇妹,沒有半點意思。
無奈之下,李豫寫下了第一封信,大抵是告訴她,一定要好起來,若是她好起來,“他”便上北涼看她。
便是憑借著這個信念,李善慈活過來了。
父皇母後都知道內情,沒有一個人敢跟李善慈說。
信,越寫越多,慌,越說越大,李善慈,亦是越過越真。
“還在哭?”
不知不覺,李豫已經走到了李善慈的身後,抬手落在她抽動的後背,輕輕地拍著安撫。
李善慈緩緩直起身,燭光下,她哭紅了眼,看著眼前出現的一封信,叫她眼中多了幾分凝固住的不敢置信:“是……是慎哥哥給我的?”
李豫真是不想要欺騙她了,可是李善慈身子柔弱,還有病根在身,哭了這一場,已經臉色發白。
要是說出實話,哪是她能承受?
“對……九爺給你的。今日的事情,他都知曉了,我去問了,他沒法周全到你這,隻能寫了信給你。慈善,你看看吧。”
幹澀的嗓音,跟飄忽不定的眼神,都昭示了李豫內心的糾結跟無奈。
勸人知錯回頭,隻需要兩個嘴皮子上下一動。針不戳在自己身上時,旁觀者永遠體會不到疼。
所以,即便是李豫知道應該及時止損,可知易行難,後果他不敢想,亦是承擔不起,如今,更如百爪撓心,隻怪命運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