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尋人,如同大海撈針。
更不要提,這還經曆了一場人為的浩劫。
霍影吹響骨笛,朱厭終於追了上來,卻又忽然停下。
漆黑的夜,兩隻散發綠光的眼睛,忽然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動物的聽覺跟嗅覺,都是極為靈敏的。
霍影才一看,便叫身邊的停下手中動作。
猛然之間,朱厭縱身躍起,在暗夜的風中,快速狂奔。
“跟上去,一定要小心,不要造成第二次滾落!”
隨行的死士,身著夜行衣,快速融入黑夜,所到之處,隻有一個虛影,又快速消失。
被掩埋的雲姒,睜大眼睛,借著終於移動照落進來的月光,清晰地看見,護在自己身上昏迷了的霍慎之,此刻時刻,居然還保持著一樣的姿勢,如同一塊鐵,沒有絲毫的變化。
窒息感如同一雙手,瞬間捏爆了雲姒的所有情感。
“霍慎之——!”
撕心裂肺的喊聲,引來了朱厭。
一聲聲低吼,越發的清晰,越發的靠近。
雲姒側耳去聽,剛轉頭,一點綠光,就出現在了頭頂。
“朱厭!”
急促的呼吸難掩焦急,雲姒快速地平息自己,抬手捂住霍慎之額頭的傷:“九爺,你挺住,有人來救我們了。”
她知道,他聽不見。
“主子,雲姒,你們在麵嗎?”
霍影快速趕來,火把將周圍點亮。
濃濃的血腥味,叫所有人都開始害怕起來。
“霍影,九爺身上壓著許多,快,找人把石頭抬開。我似乎已經聽不見九爺的呼吸了!”
下麵傳來雲姒的聲音,霍影的臉色瞬間鐵青:“快!”
便是朱厭,也小心的尋找氣味,用嘴小心翼翼地叼開石塊。
很快,霍慎之身上的最後一塊石頭被抬了下來。
看的他們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九爺便是昏迷,也在死死保護著雲姒。
雲姒看著渾身染血的男人,再也忍不住眼底的酸澀,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他失血過多,需要馬上救治!”
霍影他們到雲姒周圍,想要將霍慎之扶起。
卻發現,怎用力,都分不開。
“主子,主子你醒醒!”
霍影詫異地看向了雲姒。
雲姒抬手抹去淚眼,雙手環保住霍慎之:“我生,你亦生!”
一支腎上腺素,也隨著紮入了霍慎之的身體。
她費勁力氣,從霍慎之身下鑽出來。
“找馬車,快!”
霍影轉頭就去吩咐,再看見雲姒滿身的血,雲姒快速解釋:“全是他的血,全是他的。”
話說出口,卻意外的心酸。
愛她的男人,也未必肯為她做到這一步。
如果原主沒有嫁給霍臨燁……
看著被抬上馬車的霍慎之,雲姒眼前忽然一黑,又再次清明。
她搖搖頭,已經無心顧及其他,快速地跟上了馬車。
“主子在戰場上,也沒有受過這嚴重的傷……”
霍影收回眼,看向雲姒:“你一定要救活我家主子!”
雲姒跪坐在霍慎之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似乎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昏迷的人聽:“我定拚盡全身醫術,留住他!”
“馬車的速度太快,就停在這,等不了了,現在就要給他做手術。”
雲姒急聲吩咐。
“停車!”霍影放下車簾:“你的醫藥箱在軍營,我這就派人給你去拿。”
“不用,你出去,把陸鶴給接來,要快。”
霍影不敢耽誤,馬上就出了馬車。
馬車簾子被撩起,明亮的火光透了進去。
死士趕到霍影跟前提醒:“皇帝想要殺主子,應該馬上找個地方藏起來在醫治。如此下去,會引來人,到時候,隻怕就救不了了。”
霍影如何不知,雲姒怎不明?
“九爺的傷太重,耽誤不了,也受不得顛簸。守好這,不能叫任何人來擾。”
陸鶴是被提著來的,他忍著想吐,連滾帶爬地進馬車。
雲姒已經在給霍慎之輸血了。
看見兩個血人,雲姒又如同縫衣服一樣,在霍慎之身上來回穿梭,陸鶴都嚇了一跳:“師父?”
雲姒的神色分外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