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冷笑,笑容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蒼涼:“不敢了?那就別再提要本王出兵的話!”
“霍臨燁,你簡直卑劣到叫我惡心!”
雲姒怒視著他。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話趕著話:
“你的身體換一次本王違逆聖命,是你賺了!”
“做不到,就馬上滾!”
“滾——!”
“別再叫我看見你!”
他轉身就走,不再給雲姒機會。
這一瞬間,他真的怕。
怕雲姒說願意。
怕她毫無顧忌,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樣會更加將他之前為了挽回她做的那些努力,貶得一文不值。
他們,怎就非要到這種地步了?
“王爺……”
烈風看不過去了,追了上來:“王爺糊塗!這樣對六小姐,之前做的那些努力,就白費了。”
情愛之事,素來是旁觀者清。
如果霍臨燁能在這時候也想清楚,知道明白,將利益最大化,那就不是情愛了。
“下去。”霍臨燁背對著身後的火光,垂著頭,手死死地按在一個大樹上。
風聲蕭瑟,他的聲音,居然帶著重重的鼻音。
烈風紅了眼:“王爺,你說下那樣的話,是為了叫六小姐知難而退。若是六小姐等會兒,點頭答應呢?”
“她……不會。”
霍臨燁鼻音濃重,聲音低啞,像是在說給烈風聽,又像是在騙自己。
因為,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雲姒。
此時,這個在大周被萬千少女視為春閨夢人的俊美男人。
除了可見的完美皮囊,內已經在不知不覺時,百孔千瘡。
“她不會再想回去了,她那害怕那個地方。”
“這些日子,本王嚐到了一半,曾經施加給她的痛苦。雖沒有肉體折磨,單單是愛而不得,不被信任,就足夠消磨一個人,讓人生死不能。”
他是男人尚且如此,當初她又該如何絕望?
“果然。”
說著說著,霍臨燁都自嘲地笑了。
“她說得對,人教人教不會,隻有事教人,才能叫人記憶深刻。”
他眼底紅了。
視線在風中,有些模糊。
——情愛,果然比戰場上的刀劍都傷人。
他是眼睜睜的,是心甘情願的,看著自己一天天陷下去,被吞噬淹沒,被剝皮抽骨的。
烈風心疼自家主子,可是今時今日,在他眼,似乎誰都沒有錯。
王爺跟雲姒之間,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