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這個日子,隻要過得稍微好點,都不想要早死。我這個老婆子,自然也是不例外的。所以韓大夫說幫我延年益壽,我就答應了。”鍾氏如今躺在床上,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胳膊:“他說我年紀大,吃了不少的好東西,效果可能是最好的。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薑還是老的辣。”如今再麵對雲姒。鍾氏臉上看不出什悲喜。總歸,是無比的平淡的。“他可有說,為什非要煉製葷藥不可?”雲姒主動地奉上一杯茶給鍾氏。鍾氏看了看雲姒,雖然不想喝,也沒有拒絕。接下了,便是側麵說明,她願意跟雲姒多說兩句。“他想要煉製葷藥,救他的妻兒。也許是對著像我這樣年紀大的人,才好把那些話說出口。不過他也沒有提多少……”雲姒才知道,韓仲景一直不願提的,其實另有隱情。他早年隻顧著學醫,瘋魔了一般。他妻子與他,老來得子,他也不甚關心。妻子誕下孩兒,原本就因為過了最佳的生育年齡,身子虛虧,又要照顧自己,又要照顧孩子。病倒了,無人服侍,無人知曉。等韓仲景將延年益壽的法子琢磨出眉頭,跋山涉水頂著嚴冬回來跟自己妻子分享喜悅時,妻子已經沒了氣。剛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孩子,也凍死在了床榻上。原本,韓仲景是想要琢磨出延年益壽的辦法,好讓他們夫妻長久的。誰知道,妻兒雙雙隕命在了他回來之前的第三天。“他跟我說這些的事情,我便想到了你祖父。他死的時候,也是吩咐我看好雲家的家業。”鍾氏說著說著,忽然將茶放在了桌子上:“我聽說,你母親落日之前,套了馬車,上清風觀去了,想來是為了你祈福。你若還有些心,就不要再做讓長輩為難之事。好了,你走吧。”蔣淑蘭是聽說了九爺想是來不了,也聽了雲霆風的話,兩人的事情現在不能太招搖,她就落日時去了。雲姒也明白,所以靜靜地看了鍾氏一會兒,拿出了些藥,放在桌上:“都是些健身健體的保健藥,您平日吃。”燭火下,雲姒的身影被拉扯,披著一層幽幽的暖光,消失在了屋子。蕭子翼也恢複了好些,雲姒出去的時候,剛好撞見了英國公夫人,她送著他們離開。空青站在雲姒身邊道:“蕭公子這幾日雖然在床榻之上養病,但是課業也不曾落下。起不來,就躺在床上看,說著給身邊的人寫。等晚上,他還會尋來一些什奇奇怪怪的書看。”“什奇奇怪怪的書?”雲姒帶著空青,遊蕩在大街上。絲毫沒有注意,暗處有個黑影,也在隨著她的腳步,不緊不慢地走著。空青想了想,小聲道:“招魂啊,喪葬啊。聽雲姒聽見這些,隻淺淺地笑了笑。西洲的夜市跟大周一樣的繁華,每一條街道,都充斥著別樣熱鬧鼎沸。這不像是大周那忙,每天都有病患需要看。雲姒的心緒說不上個好壞,倒是一把拉過空青,金手一揮:“小空青,今天想要什,給你買買買。”空青本來想要雲姒給她買一串糖葫蘆的,但是聽見雲姒這說,立刻道:“主子,空青想要去玉樓吃席!”雲姒歪了一下頭:“走!”就在她抬腳離開麵具攤前,一支朝著她射去的毒針,毫無預兆地被一個身影接住。“屬下去追!”烈風看了一眼霍臨燁手中的毒針,馬上朝著飛射來的方向奔去。霍臨燁麵無表情地扔下毒針,尋著雲姒的身影離開。“當真是不知廉恥,就這樣,還說是沒有
關係?”高樓之上,華衣尊貴的男人俯視著這一切,對身後的明月吩咐:“去告訴虞晚梔,距離她進太子府,還有六天時間,若是不能在此之前把雲姒給孤送來,那就讓人把她的屍體送到孤麵前。”“是!”明月才下去,姬澈就聽見了店小二的一聲高呼。“六小姐請上座!”雲姒提著衣裙,拉著空青的手,大步上樓。姬澈眉心一挑——這不就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嗎?雲姒這邊,在店小二的帶領之下,推開了雅間的門。沒朝著麵走幾步,就看見了姬澈坐在屏風那。“站住!”姬澈起身:“別白費力氣了,你都進來了,難不成還想要走?”雲姒將空青拉到了身後,麵容鎮定的看著姬澈:“太子殿下讓我很意外,一麵嫌惡我,一麵又緊緊地糾纏著我不放。”姬澈笑著靠近:“孤很欣賞你,有這種勇氣跟孤談話。雲姒,做筆交易如何?”他這次,朝著雲姒做了個“請”的手勢。見雲姒不動,他緩緩笑起來:“嫁給孤,做太子妃,孤許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之前不是想要行醫嗎?隻要你願意,成了太子妃之後,就算是你想要跟大周那樣拋頭露麵的,也行。”雲姒冷嗤:“這玉樓的夥計太不行了,居然把我往別人的雅間隨便帶,冒犯了太子,我這就走。”“雲姒!”姬澈顯然是怒了:“孤已經為了你退讓到這個地步,你這是不識抬舉了?”雲姒看著攔在自己跟前的姬澈。分明是狗急了跳牆的樣子。哪是退讓?是為他的權利跟下半身考慮罷了。姬澈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