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泥封信口,上麵清清楚楚地蓋著雙印。
一個,是段氏的印章。
一個,是他霍慎之的私章。
旁人或許不知道這麵寫了什,但是霍慎之,絕不會不認識。
小男孩低垂著頭,聲音幹脆:“九爺,言出無悔。慕淩無所求,但求九爺讓娘親在這一晚。明日是走是留,九爺處置便是。我們不是不能去客棧,隻是客棧對我們來說,太危險。萬壽堂尚且被人燒了,現在還不知,還有多少人盯著我們要算計。”
雲姒就站在一旁,看著這個說話幹淨利落的小男孩。
十歲左右的年紀,能有這樣言語能力,不能小覷。
——“把人送我那去!”
就在這時,柳太妃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雲姒隨之看去。
柳太妃身後,還跟著王叔和一幹奴仆:“你們的娘親不好隨便亂住這攝政王府的院子,但是住在我那,是夠的。王叔,送去我那便是。”
她就把這幾個人看在眼皮子
跪在地上的人,抬頭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霍慎之半垂著眼眸,神色似乎很是隨性,那骨子透著的冷沉,熏染的眉眼多出了冷意:“帶下去。”
“娘親,你聽到了嗎,九爺終於讓你先留下來了,不枉你如此辛勞!”小女孩的聲音,帶了哭腔。
隨著柳太妃帶來的人,一起下去。
剛才還喧鬧的書房,很快,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雲姒的目光悠遠,漸漸地,轉到了九爺的身上,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霍慎之微淡抬眼,靜靜看著雲姒:“雲大夫,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需要你配合,你意下如何?”
“可以。”雲姒看著這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隻覺得有些陌生。
霍慎之緩緩走近她,手指,在她臉上輕輕觸碰,嗓音平淡:“不問問是什就答應?”
“我知道你要做什。”
他細致教授她的那些日子,不是白過的。
雲姒道:“但是我有條件,你讓我留在你身邊,你配合我治療。”
霍慎之目光淡淡地看著她,不置可否:“你有十足把握?”
“不試試怎知道?”雲姒上前,抓住他的袖口,仰頭看著他:“九哥。”
在無人時,她手落在他心口,看著他的眼睛,含淚輕喚愛人:“九哥,是你先主動來誘我對你步步深陷。在我們情最濃愛最深時,我放你離開我身邊。你行軍路上千難萬險,說忘記兒女私情就忘記了,我何曾怪你呢。可是現在,留著我一個人,記著曾經最好的一切,承受著你的冷漠和隻有責任的羈絆。你對我,何其殘忍?萬一哪天你自己記起來了,我被你傷得體無完膚了,你不會心痛嗎?”.
“是你先來愛我的,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我甚至,都沒有學會怎去主動。現在麵對一個新的你,我不主動,怕失去你,我太主動,怕自作多情。伸手我怕犯錯,收手我怕錯過。”
“你問我要意義要理由,我愛你,我想要你我的愛,再成你我之間無堅不摧的盔甲,而不是你如今以為的……多餘。”
“即便是現在,麵對這樣的一個你,我的愛也在與日俱增。可是我知道,隻有你也愛我,我的愛,才有意義。你不想要聽前程往事也罷了,可是你這般擁有著廣闊天地的男人,算不算欺負我一個曾經因為你而開始發光的柔弱女子?我有什錯,不過是被你騙了,又繼續深愛你,僅此而已。”
說完這些,雲姒的眼淚,才從眼,緩緩滾落下一滴。
她感傷地擁著他,身子輕輕貼著他溫熱的身體,仰頭,眼盡是濃稠如墨,深不見底的情誼。
“九哥,你說……”雲姒聲音嬌軟,看著他呢喃:“這些,怪我嗎?你一個男人,真的要這樣欺負我嗎?”
霍慎之感受著懷中嬌軟的身體,垂眸看著她的眼淚斷斷續續地往下落,打濕了他的衣襟。
心口,也跟著疼了起來。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起碼是他記憶,獨一無二的。
霍慎之清淡地勾了勾唇角,抬起她的臉,拇指指腹在她唇上輕輕蹭過。
俯身時,呼吸交錯間,他低低道:“雲大夫,你的這一大碗迷魂湯很夠分量,你說,本王喝不喝呢?”
男人喝不喝女人的迷魂湯,要取決於對這個女人的愛,要,取決於對這個女人的興趣。
雲姒別開臉,不讓他碰了,手抓著他的腰帶,委屈又嗔怪地看著他:“那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