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盆冷水。
他可不會說什安撫的話,隻快速地讓蔣淑蘭接受者這個事實:
“西洲富庶,可富庶是富在誰的身上?富者更富,貧者更貧,母親未曾見過帝都之外的人情。而且,咱們始終不是叛國,是謀反,是想要令立新君,是想要明帝改變政法,是想要求個生。母親這想,是不是覺得好受的多?”
蔣淑蘭坐在椅子上,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其他人也暫時說不出半個字來。
唯有十一,默默的念叨一句:“雲大將軍幹得好。”
雲姒轉頭看了他一眼,忽然就覺得雲令政這種對比的法子,有點像景昀撒潑打滾要糖葫蘆的時候。
先提出個別人都不能接受的要求,轉頭又拿出想要糖葫蘆的態度,這就讓人很容易接受糖葫蘆了。
好一會兒,蔣淑蘭才接受了自己是個反賊的事實,轉頭問雲令政:“你呢?”
雲令政隻覺好笑,輕嗤一聲,道:“我回西洲繼續給明帝效力,明帝殺了我,我也不管,我就要跟我大哥作對。”
“豎子!”蔣淑蘭也隻會罵這一句,很快她反應過來,道:“我擔心你大哥,好好問你一句,你說的什渾話。”
謀反不成,也是九族皆滅的大罪。
但是謀反,他們謀的是什呢?
蔣淑蘭不太清楚這些,但卻覺得尤其心驚,“謀反”二字,說來輕巧。
她看了看陪在身邊的雲姒,又轉頭看向了兩個兒子。
一時之間,心中情緒交雜。
“果然,兒女都是前世的債,我隻要死了躺在棺材,才能不擔心你們。不,說不定你們還要給我燒香,求我保佑你們。真是死也不得安寧……”
蔣淑蘭揉了揉太陽穴,一時隻覺失言。
剛她還安慰人家南絳來著,現在她自己由心而發地說這種打臉的話,可不是不好了。
蔣淑蘭將目光轉向了南絳,卻見南絳現在在看著自己,一雙眼睛幹淨得很,根本就沒多心,隻有關心。
她的感觸瞬間上了心頭,隻想快速把謀反這一茬揭過去,就同南絳道:“你阿爹阿娘將你交托給我,希望你有個好歸宿,孩子,你可願進我雲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