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弗公主,可以開始了嗎?”外麵,蔣摘星看著出來的雲姒,起身相問。
雲姒臉上帶著假麵,看著嬌美動人的蔣摘星。
六年足夠改變一個人。
但是蔣摘星的眼的澄澈幹淨,一如當年,且比之更甚。
可見,顧明修對她極好,極上心,哪怕是她心有旁人,也不曾讓這個男人有過半點陰暗心思。
可是,顧明修父母死在了大水之中。
六年,蔣摘星的心中隻是別人。
哪怕不擁有,也不至於這疼。
出來前,顧明修說過意願。
不讓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讓蔣摘星,不要讓她為難。
否則她這一生都不會安心,更無法快樂。
雲姒作為一個醫者,隻能遵從。
聽見蔣摘星的話,雲姒點頭:“可以。”
“君宴,我隨你一起進去。”
看著他們進另一處房間。
雲姒的情緒,徹底低了下來。
“怎了?”空青幾乎是立即發現了雲姒的不對,撇開陸鶴過來。
做醫者,時常要麵對這些。
而這些,也隻能藏在心,不能與人說出來。
雲姒沉默地搖搖頭,轉頭朝著後麵看去。
李善慈身邊沒有什婢女,她還站在那,走也不是,過來也不是。
齊王的身邊有別人,她這個名不副實的齊王妃,從來隻是擺設。
眼下空青跟雲姒易容,她識不得,見雲姒看過來,便走上前。
打開了手中的提籃,衝雲姒道:“這些都是殿下愛吃的,我不知道治療能不能吃這些,都準備了來。這……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準備這些了,請公主幫我給殿下,這是酬勞。”
李善慈變了。
她看起來很卑微。
可她明明也是公主,明明是齊王妃。
曾經的事情,她無能為力,她翻不了身。
她也知道,齊王隻要眼睛複明,就會立即同自己所愛在一起,那時候她這個齊王妃,就應該物歸原主了。
可掛著“夫妻之名”,相處了六年,便是貓貓狗狗都有感情的,就不要說李善慈這種單純過頭的人。
“不能嗎?”雲姒不應聲,也不拿,李善慈有些慌亂,急忙道:“能吃什,我現在去準備……還……還來得及嗎?”
雲姒看著她如今的模樣,問:“這是你親手做的嗎?”
“是,是的。”李善慈點點頭,一言一行,哪有王妃的架勢跟樣子,她像是一隻膽小的兔子,又因為犯過滔天大錯,時時刻刻都縮進了脖子。
她別殿而居,大家都不喜歡她,看不起她。
北涼也不管她了,哥哥的那點救濟相隔千,送不過來,而且哥哥也有自己的事情。
她的日子過得簡單。
雲姒伸出手,接過食盒,笑了笑:“都能吃的。”
“是嗎,這太好了。”李善慈有些局促,看著眼前人的風度,有些自慚形穢。
雲姒將食盒交給十一,吩咐空青:“去準備,你們準備好,我便馬上進來主刀。”
“主刀”兩個字,叫李善慈抬頭,多看了雲姒幾眼。
雲姒看著怯懦無比的李善慈,聞見她身上的那股香火味,便安撫:“是去替齊王求神了嗎,他會沒事的。”
李善慈搖搖頭:“不是,不是的。我來之前,去拜了拜我曾經的好朋友,她跟你一樣,醫術很好,隻是好人不長命,我也想她保佑齊王這次平安。”
曾經的好朋友……
不必說,雲姒也知道她的意思。
往事如煙,恩怨消弭。
年少時那股便是吵架都一定要分出勝負的心,在曆盡滄桑之後,已經被打磨得沒了棱角。
“主子,我們準備好了!”
空青的聲音,從麵傳來。
雲姒再多看了李善慈一眼:“回去吧,這個手術,不到明日,不會結束。”
她轉身之際,沒注意到李善慈因為“手術”二字,而睜大的雙眼。
眼球的替換手術跟摘除手術大同小異,但是比摘除手術更麻煩。
摘除手術隻考慮摘除幹淨,但是還要重新續眼,那就得在最短的時間達成手術,換成換眼,眼睛這種寶貴的東西不同手臂,是不能冷凍降低活性的。
雲姒準備就緒,轉頭吩咐:“齊王那邊如何?”
空青起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