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有些懊惱,急忙道:“快坐下來,我幫你看看傷。”
人總是會下意識地忽略身邊的人。
思及此,雲姒道:“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們慢慢磨合,我也改。兩個人的關係,不能也不要一個人忍下來,適應另一個的好或者不好,這樣不對,不長久,你說我說得對不?”
便是這樣,還被理論了一番。
霍慎之轉身,起手:“有勞雲大夫。”
他嗓音,帶著些許歎息跟淡淡的無奈。
可……長久。
她存了想要長久的心,也……足夠。
雲姒沒想到,他傷得那重。
不單單是上身,就連腿上也傷了。
傷口血淋淋的,血也是不正常的顏色。
月色帶著寒涼,饒是雲姒知道醫者需要理智,這會兒,她都有些理智不了。
“你想過如果重傷,會死嗎?”
就連雲姒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聲音已經哽咽了。
躺在她小床上的男人,未曾去看她,隻輕闔眼,聲音尋常的普通跟她聊一下平常事:“我知道,你很快便能來到我身邊。”
雲姒竭力地咽下心口的酸澀,給他消毒完了之後,開始給他縫合腿上的傷口。
那一大片的血肉翻開,差一點,就能傷到筋脈。
傷到筋脈,那以後可能行走都會留下隱患。
他是在生死浮沉搏鬥的男人,真正的男人。
可明知道勸不了,雲姒還想要開口:“以後能不能膽小一點呢?”
霍慎之沒說話。
雲姒再去看他的時候,發現高強度的麻藥已經發揮了作用。
剛才聽霍影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這一針,足夠他睡個好覺。
雲姒的情緒,這才難以控製。
她眼底霧氣朦朧,俯身到他身邊,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最後,落在她唇角。
“其實,我沒有這柔弱,沒有那弱小。”
“不要再受傷了,起碼不要再為我受傷了。”
聽著外麵的風聲,雲姒柔聲:“我們都往更廣闊的天去飛吧,不要在情愛困頓。”
“九哥……”
床上的男人,指尖微微動了動。
這樣細微的動作,雲姒沒有看見。
夜色,帳篷輕輕的一聲。
“我愛你。”
甚至不需要刻意做什,隻需要妻子的一個吻,愛人的一次心疼,就足夠熨帖一個男人的心,也足夠安撫一個男人身上任何傷痛。
這是這五年以來,霍慎之睡得最好的一晚。
他想要的人,就守在他身邊。
-
“小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貼身婢女清風尋了一晚上,終於在大早上見到傅娥媓。
傅娥媓被裝在袋子麵,睜開眼站起來時,都是滿目震驚。
她這樣的身份,什時候淪落到蜷縮在一個小口袋了?
“這究竟是怎回事?”傅娥媓睜大眼睛。
清風道:“小姐先不要管這個,奴婢會去查的。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小姐要趕快去。”
昨晚傅娥媓渾身都濕了。
捂了一晚上,已經幹了。
她漸漸想起來,昨晚是她要跟“行之”說話,然後後頸被什打了一下,就暈過去了。
“你說什?”
這會兒神思回籠,聽見婢女在耳邊說什,她瞪大眼睛:“剖腹取子?”
“是啊,小姐是忘記了嗎?現在大家聽說小姐居然能夠行此術,一個個的,都不知多敬重小姐。而且那位夫人,居然是王員外的嫁出去的女兒,王葭禾。”
出了帳篷,好多百姓都朝著傅娥媓投來了崇敬的目光。
怎回事?
傅娥媓清楚的記得,不是她做的剖腹取子術。
當時她還想要攔著想行此術的“行之”呢。
她想要去解釋一番。
可才到官兵們的營地,那些大人們看見她,也是一個個地豎起大拇指,還誇:“虎父無犬女啊,傅小姐的醫術,可堪比當年盛極一時的先攝政王妃了!”
江南王甚至走過來,拍了拍傅娥媓的肩膀:“我的女兒,就是最好最厲害的!不必跟別人比,她就是她自己!”
一時之間,傅娥媓想要解釋清楚的話,咽了下去。
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