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特公爵麵色陰沉地看著一片狼藉的營地,幾頂帳篷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無聲敘述著某位小姐的傑作,巨大的爆炸從營地最中央產生,並在那留下一個直
徑數米的深坑。 爆炸從濃密的霧氣間引來幾頭孽生物,那些濃稠得像陰影一樣的怪物徘徊不去,形態各異,其中一頭形同巨大的、緩慢爬行的爪子,指甲殘破,或幾隻獵犬
一般的生物,然而身體部位殘缺不全。
它們正露出白森森的尖牙,向佩特公爵發出嗚咽聲。
一眾騎士如臨大敵,拔出利劍團團圍繞在公爵身邊,但佩特公爵自身卻不為所動,分開人群走上前去,張開口,發出一陣奇特的腔調。
那像是一段禱文,在晦澀難明的音調中,陰影孽生物竟緩緩向後退去,轉頭消失在不遠處的黑暗中。
“公爵大人,那是什?”騎士們質問他。
佩特公爵答道:“不過是被封印在這下麵的東西罷了。” 騎士們麵麵相覷,不知這位公爵看起來能與這些東西交流究竟是好是壞?但眾人不敢多問,這時書記官才上前來匯報損失——“爆炸沒有產生人員傷亡,大
人,但人質逃走了。”
“那個詩人救走了自己的同伴,用音波共振的方式引爆了營地中的灰水晶,那些是魔導炮的後備引信,防護嚴密,不知道她是如何一下找到共振的頻率的。” “另外……那個女人也逃走了,她襲擊了看守的兩個騎士,唯一的傷亡也在這上麵產生,一死一傷,隨後她帶著另外兩人從東麵離開了這個地方,要追嗎,大
人?”
書記官合上記錄本,向佩特公爵看來。
佩特公爵一言不發,一旁伊薩開口問道:“物資被付之一炬,如果這時候娜迦一族出現,可能會比較麻煩。” “不用去管她們,”佩特公爵擺了擺手,目光注視著遠處彌漫的黑色霧氣,開口道:“一切仍按計劃推進,我們仍有一個辦法,那個結界不止一重封印,尖
塔下麵還鎮壓著一些東西,它說不定能讓我們……”
敏米爾微微吃了一驚,“等等,那是……”
“這是陛下的命令,”公爵答道,“在某個過程中我們必須作出決斷,有的鳥兒或許會愛惜自己的羽毛,但你會嗎,聖選者先生?”
他的目光看向敏米爾,又看向一旁的伊薩。
敏米爾重新沉默下來。伊薩看向這位公爵大人,隻聳了聳肩。
他目送兩人離開,才回過頭向自己的同伴道:“你怎看?”
高大的印第安裔轉身用灰褐色的眸子注視著他,問:“你說誰?”
“自然是那位公爵大人,”伊薩看著佩特公爵的背影,說道:“他說他來自鏽地,但你認為方才那位小姐對他的評價如何?” 魯德內搖了搖頭:“他的確出身鏽地,他的家族在星落之年前後曾經統治過那一帶地區,但那的居民不一定會對此而對他有多感謝,帝國從不缺乏嚴酷的鎮
壓者。” “他作出拋棄那的一切的決定時,最多不過會落下一兩滴鱷魚的眼淚,方才不過是表演罷了。傳言正是在那之後,一些人走上了反抗的道路,他們中的一些
後來成為了帝國的對手、敵人,且是最危險的那一類,比如方才那一位——”
伊薩有些驚訝:“連這段曆史你也研究過。”
“研究過曆史才不會輕易上當,伊薩。”魯德內沉默著答道。
“嗯,但我不行,”伊薩搖了搖頭,輕淺一笑,“我已經看不進去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有你作為我的搭檔就好了,不過既然如此,你為什會在這?”
“這是上麵的任務。”
魯德內簡單地回複了一句。
伊薩一怔,隨即輕輕一笑,“這倒也是。”
…… 阿德妮用一把細長的匕首割開天藍手上的繩索,那把匕首整體呈暗紅色,如同在血中浸了一遭,鋒刃輕靈,像是一尾遊魚,又像是一條露出獠牙,擇人而噬
的毒蛇。 天藍感到手上的束縛鬆脫開來,但卻有些害怕地看著後者,她親眼看到阿德妮就是用這把匕首刺入那兩個執劍之庭的騎士體內,對方掙開那兩個騎士的束縛
,反客為主,一刀一個放倒兩人。
像是幹掉了兩隻雞。 但那並不是真正的雞,執劍騎士脫胎於聖劍的看守人,在巨人之戰中他們是為魔法皇帝佩劍之人,是皇帝的親衛,正如同巨樹之丘的率光騎士,甚至地位還
要比銀盔聖衛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