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述爾浮島,支利外海,坐標是B310314,天氣晴好,空氣能見度高,微風,風向西南,七海旅人號正沿既定航線行駛向支利群島,桅杆上懸掛銀帆,於雲海之中靜靜航行。
更早一些時候,他們遇上一場船難,逸散的木板漂浮在風元素層上,船骸於雲層之間隨處可見,眾人從中救起了一個落難者,一位貌美的女士,穿著白襯衫,有一頭火焰一樣的長發。
空海上船難並不罕見,海盜、風暴或者是海獸襲擊都有可能釀成慘劇,對方告訴他們,她來自於‘天鵝座號’,正是遇上了一場罕見的風暴才會淪落至此。
“我叫凱瑟琳,艾蘭茨是家族的姓氏,雖然這個名字早已不值一提,”女人身上濕淥淥的,勾勒出豐滿惹火的曲線,火紅的長發也垂下來,顯得楚楚可憐的樣子——但她有一雙翠綠如夢的眼睛,眼底滿是與那柔弱格格不入的野心,宛若一團蓬勃生長的火焰——透露著精明與堅定,正看向眾人,道謝道:“我們這一行是行走在空海上的掮客,牽線人,各位都應該聽說過,我們是投機客、亡命徒,總之沒什好名聲,不過——我至少知恩圖報。”
“所以艾蘭茨女士也是走私商?”
方不由想起敏米爾答應給他們找的那個‘牽線人,按說對方早就該聯係上他們了,但自從離開辛塔安之後就杳無音訊,兩界通訊罕見地中斷了一個月之久,因此他們也無法聯係上敏米爾——問問究竟出了什事?
“也是走私商?難道說各位還遇上過我的同行?”女人眨眨眼睛,顯得有些意外,“什時候空海上諸如我這類人如此之多了?”
她忽然停了下來,抬頭看了看銀帆上的徽記,再環顧四周——她雖然像從水中撈出來一樣,但那其實並不是海水,空海並無海水,當然也相去不遠——雲層之間富集著水元素。
下一刻凱瑟琳眸子忽然露出恍然的神色,正有些吃驚地看著一行人:“……等一下,所以各位是七海旅團?”
帕克不由尖聲尖氣地發問:“你認得我們?”
凱瑟琳簡單擰了一下衣服上的水花,整了整貼在額前的火紅發絲,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巡弋而過,最後向方伸出一隻白皙纖細的手來,用有些成熟醇厚的語氣道:“重新介紹一下,我正是受敏米爾介紹來的‘牽線人’,本來是從桑夏克出發,搭乘班船‘天鵝座號’前來與各位會和,沒想到中途遇上了這檔子事情,才耽誤了時間——”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各人又互視一眼,都顯得有些意外。
但意外之後即是懷疑,天底下豈會有如此巧合的事,也未免太過可疑了一些。
夜鶯小姐皺起眉頭,謹慎地審視著對方。
凱瑟琳留意到愛麗莎的神色,笑了笑:“各位不必懷疑,我知道你們正急於出手一批‘貨物’,好逃脫帝國軍的追捕,但這對我來說並不算什,畢竟像我們這樣的人所接觸到的客戶大多如此,真正見得光的生意也用不上我們出手——”…。。
她看向眾人:“對於我來說,這僅僅是一樁普通‘生意’而已,和大多數類似的‘生意’並無不同,何況,各位還是我的救命恩人。”
懷疑的念頭同樣在方心中一閃而過,不過他最終還是沉住氣發問:“所以艾蘭茨女士,你能幫得上我們的忙?”
——他們是秘密離開辛塔安的,理論上除了敏米爾之外不會再有外人知道,這個女人能一口叫出敏米爾的名字,知道他與七海旅團的關係,還知道他們船上的那些‘貨物’,除非是敏米爾出賣了他們,否則應當不會有第三人會知曉這一切。
凱瑟琳輕輕點了點頭,不著痕跡地用手指撥弄著紅色的發絲,目看向天邊加爾述爾浮島的浮影:“敏米爾和我說過各位的情況,你們的‘貨物’有些‘來頭’,哦——我並不是說它們原本的‘歸屬’,那對於我們這類人來說並不重要,而是數量,太多了,如果你們急於出手,我倒是能想一些辦法,但是可能會——”
“我們不在意那點損失,艾蘭茨女士。”方開門見山地打斷她道:“我們必須在離開支利群島之前將貨物處理出去,好甩開帝國軍的追捕,處理貨物和躲避追捕同等重要。”
他當然清楚這些走私商的把戲,他們除了收取手續費之外,走私貨物之間的利潤空間也是他們的‘報酬’,不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對方是敏米爾介紹來的人,他們也沒有其他選擇。
凱瑟琳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其實我在加爾述爾島上就認識一些人,可以處理這批貨物,不過他們要價很黑,我一般不喜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