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那涼涼的唇便擦到了商震的臉上。
商震一顫,而此時處在這寒江之上的高雨燕忽然便有了心中一熱的感覺,就仿佛再艱苦的環境也不重要了。
隻是高雨燕並不知道,此時的商震忽然便想起了好幾年前冬天一個女孩子印在自己臉上的一個吻。
那個女孩子說,那個吻是個戳兒,既然已經往你麻杆兒臉上印了戳兒,那你就是我的了。
於是,在這一刻,商震心中的綺念消退,他微微轉了一下頭便把目光投向了已經離開的東岸。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商震看到了火光!
是的,火光,火把的火光!
“所有人蹲下!實在不行就趴下,隻要不掉到江!趕緊劃船!”商震忽然就高喝道。
而就在商震這一聲高喝,所有人都變得緊張了起來,因為大家也都看到了那火光!
雖然是黑夜,可是他們這些老兵估計離開岸邊也就四百來米,就這個距離可是絕對沒出三八式步槍的射程的。
“會不會有漢奸,下午我們在這的時候,有人過來看了還賊眉鼠眼的,不是把鬼子招來了吧?”這時高雨燕便急切的說道。
“沒事兒,他們看不到咱們。”商震安慰道。
隻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反證了,商震的安慰並沒有什說服力,突然就有雜亂的槍聲響了起來。
黑夜之中,那子彈的淡淡的紅線顯得清晰多了,那卻是往江射來的!
竹筏上的人們更緊張了,劃竹筏的自然也更用力了,可是那又如何?那人騎馬都跑不過子彈,更何況隻是劃著竹筏子的他們?
眼見著那子彈飛曳的軌跡有的根本就不著邊際,可是有的卻已經從竹筏的上空飛過。
“不能還擊,挺著!”王老帽在那槳聲中高喝道。
是啊,不能還擊,如果一還擊竹筏的位置也就暴露了,不管岸上現在有多少日軍可也絕對比他們多,那他們這些人在日軍的集火之下又能幸存幾人呢?
而至於日軍為什會往江開槍射擊,高雨燕所說的那就八九不離十了,肯定是鎮子出了漢奸,隻有漢奸才會知道他們紮了竹筏子嘛。
隻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看目前的情況他們除了硬捱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他們也唯有祈禱岸上的日軍發現不了竹筏現在的位置了。
“我咋就想起了九一八那天的命令呢,媽了巴子的,憋屈死老子了!”王老帽忽然就罵道。
王老帽的這話,有的人聽到了,有的人沒聽到,可就是聽到的人卻也隻有經曆了九一八的老兵才會懂。
“把槍放庫房,大家挺著死”,這是一個被九一八後被東北軍全體視為奇恥大辱的命令,但凡有一點誌氣的東北軍官兵都會想,老子手有槍了再也不要挺著死!
可是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還沒三十年呢,現在怎就輪到他們挺著死了呢?你說憋屈不憋屈!
三個竹筏子,商震在最後麵的那個上,王老帽在中間的那個上,可是到了此時他們也真的就無計可施了,眼見著那岸上的火光又多了幾束,而槍聲更雜亂了,甚至商震就聽到有子彈“啵”的一聲就在自己的身前入水!
這可咋整?真要挺著等死嗎?
可也就在這時,商震忽然就聽到身後有人大聲說道:“傻逼呀!你們嘎哈呢?”
商震一回頭,而這時讓商震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他竟然又看到了一簇火光!
那卻是一個被放到水中的圓燈籠,湧動的江水正衝著那盞燈籠往下遊去了。
“全趴下!”小簸箕的喊聲起來了。
“嗯?”商震一愣,隨即便也喊了起來,“全趴下!劃船的別停!”
而隨即本是蹲在竹筏上的他伸手一摟就在身旁的高雨燕就趴了下去!
這一段江麵開闊,可是現在船已經快到了江心,水流還是很急的。
燈籠被水衝著往下遊去了,劃船的士兵們則奮力的劃著槳,讓船與那盞燈籠的距離變得更大。
四百來米的距離,日軍肯定是能看到那盞燈光的,可是就在燈籠下水的那一刻是否被日軍注意到了,日軍能否看清他們現在所乘的竹筏那就不得而知了,那盞燈光雖然在暗夜中醒目,可畢竟還是昏黃的。
商震現在也搞不清前船在哪整個燈籠出來,然後再把那個燈籠順水放下。
這招無疑是用燈籠吸引日軍的注意力,而他們可以趁著黑暗逃跑。
而那個燈籠想必也是用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