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地的巡視很是枯燥,除了在一些交界處撒泡尿或者拉泡屎做標記宣示主權外就沒有其他活動了。
庚寅倒是挺渴望有對手來挑釁自己,這樣的話他就可以試試自己現在的實力了。
夜幕時候,庚寅來到了領地的最南端,壩壩河下游的平原地帶,也就是他送過孩子的牟家莊。
他對那個頭髮花白目光有神的老獵人印象很深,那是當時他少有的感到畏懼的人,王大刀那樣優秀的獵手和老人一比就是個莽夫。
還是那棵熟悉的樹下,還是那個位置,庚寅隔着草叢遠遠的望着牟家莊。
這麼長時間沒來,這個村子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來是籬笆圍牆已經全部被夯土牆所取代,整個村落的形制有些像一個縮小版的古代堡子。
想來是自己上次的到來讓村民起了警惕心,故而建立這圍牆防止猛獸侵入……
靜坐了片刻,庚寅沒看到有人出入村落,也就無聊的帶着小貂離開了。
夜色降臨,一輪明月照耀當空,把山林也照的如同白晝。
庚寅哼着哩曲,慢吞吞的往回走去,作爲一名合格的山君,夜間纔是他真正的工作時間。
“大王叫我來巡山呀…不對,我就是大王……”
庚寅一路上哼哼唧唧唱個不停,很快就來到了靠山屯和牟家莊交界的那條山嶺。
……
山君廟早就在開春過後修建完畢了,兩個莊子爲此還一同舉行了隆重的上樑儀式。
不大的小廟一切設施都已經俱全!
此刻,山君廟院中,明亮的月光下。卻有二三十號人聚集在一起,個個愁眉苦臉悶不做聲。
這些人都是兩個莊子上的獵戶,爲首之人正是牟家莊的老獵人牟永安,坐在他下首的就是靠山屯的王大刀。
牟永安都已經悶聲抽了好幾袋旱菸了……
王大刀也手裏攥着小刀削了好些竹箭了。
他們二人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先開口。
終於,王大刀忍不住開腔了:“老叔這事兒到底怎麼辦?廟到底拆不拆?”
“對啊,老爺子您得給句話兒呀,咱們修起這山君廟可不容易,就這麼拆了實在是……”
隨着王大刀出聲,立刻也有人開口道。
“吧嗒……”
牟永安狠狠嘬了口旱菸,隨即放下煙鍋子磕了磕開口了。
“不怕告訴大家,這山君廟我老漢是不支持拆的,就憑大刀家發生的這事兒我們就該承山君大人的情,而且從入冬到現在大家出門是不是都收穫滿滿?也不擔心有大蟲侵害你們吧?這難道不都是山君大人的照應?”
說完他目光凌厲的在衆人面上掃過,好像要看看究竟是哪些人支持拆廟。
這人多了隊伍自然就不好帶了,牛二那種人未必只有一個。
衆人被牟永安眼睛盯的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老叔說的是,我們靠山屯也是這個意思,廟既然起來了那就萬萬不能拆的。至於縣裏來的差役嘛,我看我們不用理他們就是了,往年我們上稅也是什麼都抵嘛,藥材獸皮和糧食官老爺還不都是照單全收?”
王大刀見氣氛有些冷場,連忙出來給牟永安打起了場子。
“可是王大哥,以往的虎皮可都是按例進貢的啊,據說這是皇帝老爺要求的……”
“是啊,牟老叔,衙役們也說了照常上交虎皮,咱們這廟也就不用拆了啊!”
也有人在這個時候說出了問題的關鍵和解決辦法。
牟永安重重的嘆了口氣。這些年輕後生壓根就不知道這裏面的難處。以往捕虎都是山前壩壩河沿岸這些地方,可現如今這些地方的主人就是山君啊,再往山裏……後生們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年輕時他也一腔熱血天不怕地不怕,曾經仗着自己熟悉地形給一支隊伍當過嚮導。
那是他牟永安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噩夢,他實在是不想再提了。
“孩子們,這犴麓山可不是普通的犴麓山啊……”
老人千言萬語噎在心頭,也只能無奈吐出這麼一句。
“老叔我們明白你的意思,實在不行我來帶隊,大傢伙進山,不信還捉不住一隻大蟲!反正山君是動不得,也不敢動,誰要比我王大刀厲害就可以去試試……”
王大刀明白也只有自己出頭這事纔好辦。
“好,就按大刀哥說的辦!”
“嗯,我看也只有這個辦法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