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南門。
一名倒騎着毛驢的大鬍子道人緩緩往南而行。
日頭高照,晴空萬里,庚寅眯着眼睛隨着毛驢的前行顛簸着。
洛京之行他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反而在這一路上隱隱看到了一些不好的預兆。
但他又說不出那種不好的預兆是什麼,只能悶頭趕路了。
只不過現在他縱然有很多疑惑,卻也無人爲他解答。
本想着自己也是有師承的虎,可師父自從它在峴山夢境裏出現過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先離開洛京這臥虎藏龍之地。
免得一不小心被人抓去拴條鐵鏈看大門。
望着雄渾的洛京城在他的視線裏越來越遠,庚寅心裏卻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那些法會上來的妖修難道就沒有幾個心性好麼?
雖然當時雷劫滾滾,但就真能保證劈的全是該死的?
反過來說這些妖修不惜冒着生命危險想方設法混進洛京爲的不就是借人道之力幫助修行麼?
“唉……”
想到這裏,他也深深嘆了口氣。
微風輕拂,卻帶不走他的惆悵。
胯下的驢子自從上次被他恐嚇訓斥後再也未發一言,只是麻木的馱着庚寅前行着。
庚寅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教訓的太過了?一隻五尾貓妖而已,自己的坐騎吃了就吃了,何必那樣嚇唬它呢?
可他又想起司馬老夫子的一段話:“夫禮,辨貴賤,序親疏,裁羣物,制庶事。非名不着,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別之,然後上下粲然有倫,此禮之大經也。名器既亡,則禮安得獨在哉?”
倘若他不教訓它嬌縱它,那麼以後這頭驢子還會繼續捅婁子闖出大鍋他庚寅就未必能護住了。
想到這裏庚寅也就不再擔心這頭驢子的心情了。
這傢伙能從羅彌宮的藥園偷喫靈藥那就說明不是個省油的燈。
不知不覺驢子的速度加快了,洛京城也徹底消失在了庚寅的視線當中。
“老弟……”
就在庚寅到了洛水碼頭,準備坐船經汴河到彭城沿運河南下之際,突然傳來了熟悉的呼喚之聲。
“原來是龍...敖老哥!”
庚寅此時已經到了碼頭人來人往的自然不方便再稱呼老龍。
“哎呀,老弟你說你要走也不知會一聲...”
老龍快步走到了庚寅身前說道。
“老哥事務繁忙,我怎麼好意思再麻煩呢,所以就先走一步了。”
“哎,你這人忒沒意思,昨天布雨後那老熟人請我去小坐了一陣,後來家裏有事又趕回家裏處理一下,等我今天回來一看你不在了,一問客棧老闆說你退房離開了...”
老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老哥,我一個雲遊四方的閒人而已你不必如此。”
庚寅心裏嘆了口氣,這老東西摳門的要死,到最後還是沒把賬結了,是自己給結清的。
“我估摸着以你的性子,怕是不會騰雲駕霧,就跑到碼頭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見着你了!”
老龍自顧自的說着,似乎對庚寅的離開頗爲不捨。
“行了行了,老哥,你有什麼事就說,能幫的我就幫,幫不了的說了也沒用...”
庚寅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怎麼自己每次遇到的不是算計自己的就是算計自己的?
“好兄弟,真是快人快語,那我就說了,你手上上次送我的丹藥還有嗎,我想買...其實聽說你在華丹大會上收穫頗豐有些朋友託我過來淘些東西……”
老龍此時倒也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啥意思?我不是說了嗎,那狗屁大會我只是個背鍋的,好東西都讓峨眉和一夥叫無垢山的人搶走了!”
“那...我是說那枚劍丸……”
老龍腆着臉笑道。
“你從哪裏聽來的小道消息?那劍丸早就被峨眉的拿走了,我空背了一身臭名。”
庚寅已經被老龍氣的額頭冒起了青筋。
這黑鍋一口一口全砸在他身上了。
“原來如此嘛,可老弟據說摸了個黃家客卿的儲物袋……我的意思是說我願意介紹買主只是有些抽水罷了,你也知道這種東西明面上難處理,也只有黑市交易,恰好我就是個中間人……”
老龍嘿嘿笑着,此時的模樣像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