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過了樂馬湖後,袁大靖就對庚寅保持着距離。
這種情況庚寅自然明白。
袁大靖是被庚寅施展的手段給嚇住了,他們常年走鏢的江湖人物,最怕的就是庚寅這樣的人,因爲一不小心就會丟鏢,對於他們這行來說,鏢丟了就是信譽沒了,意味着命也沒了。
不過庚寅倒也沒有計較,袁大靖雖然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可畢竟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徒,庚寅沒必要和他結下太重的因果,上了他的船看在那火清燉鰱魚的份上,保住他一命已經是相互抵消了。
就是有一樣,庚寅對底倉裏的“鏢”更加好奇了。
最近他一直感覺到岸上有一股神祕的力量在窺探着這艘鏢船,而且水下也有不正常的情況。
種種跡象表明,這袁大靖押送的“鏢”不是一般的鏢。
庚寅那骨子裏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吊了起來,可因爲袁大靖此時已經防着他了,考慮到岸上有神祕人窺探水下也有水族跟蹤,他不想輕易施展手段暴露自己,故而只能等待機會,看看這艙中到底是什麼寶貝竟然引來了修行者和水族的惦記。
庚寅倒也不擔心,因爲他找到了一個即將到來的機會,那袁大靖最心心念念惦記的樊良湖馬上就要到了……
這兩天袁大靖心緒莫名的不寧。
他知道這是靠近樊良湖的緣故,因爲越是接近樊良湖他就想起了貨主的警告,樊良湖裏有妖怪打這趟“鏢”的主意。
之所以他如此篤信貨主的言語,那是因爲這貨主身份特殊,不是個能說假話的人。
也正是因爲其獨特的身份,他袁某人才敢接下這趟“水鏢”。最重要的是貨主保證會有人在暗中保護他和“鏢”。
但袁大靖明白貨主保護他未必是真,保護那隻“鏢”纔是真的。
現在離樊良湖越來越近了,那貨主對他的承諾也應該要兌現了吧?
但上次樂馬湖的事,貨主的人怎麼沒有出手呢?他還是有些擔心。
船上的變數現在又多了一道,就是這個神祕的大鬍子道人。
袁大靖越是和庚寅接觸,就越覺得庚寅的深不可測。
明明看起來就是個憨厚的道人,可偏偏其手段讓他忌憚不已。
“怎麼辦?”
他一時焦慮不已,同時也後悔自己怎麼鬼迷心竅接手了這麼個燙手山芋。
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
“船主,咱們今晚就到樊良湖了,你看要不要停船一夜明天亮了在走?”
樊良湖就在眼前,袁大靖卻再也沒有就精神。
“又是夜晚,怎麼每次有事都是晚上呢!”
袁大靖頂着一對黑眼圈自語道。
“繼續走吧,不用停船!”
袁大靖懶洋洋的回覆道。
“打起精神來,過了樊良湖這趟差事就算結束了……”
他努力提了提精神,給自己打了點雞血用毛巾抹了把臉,走出了船艙。
“袁船主,你總算是出來了,快來賞賞這夕陽之景!都說樊良湖落日最美,依我看這靠近樊良湖的地方纔美哩!”
庚寅看到袁大靖這幅模樣不由心中暗笑,這趟鏢能讓這小子少活十年。
“哦……道長喜歡就多看會兒,我再轉轉……”
袁大靖說着話又去了底倉。
庚寅也不理他,表面是賞景暗中卻開始用神識掃視周圍。
看來還沒到樊良湖,這兩撥人就有些蠢蠢欲動了。
“道長,今晚就到樊良湖了,您這邊可要準備準備了……”
庚寅還在查探,冷不丁袁大靖又從艙裏走了出來對他說道。
“船主放心,你只要和上次一樣備好貢品,一切有我呢!”
庚寅笑着點頭道。
……
紅日漸漸西沉,夜幕也緩緩拉開了帷幕。
今晚的夜空格外的明亮,因爲這是一個十五之夜。
“深秋已過,馬上就該進入隆冬了...”
庚寅站在船頭,心緒卻飛到了遙遠的北境。
犴麓山的第一場雪說不定已經飄飄灑灑了吧?
母虎呢,是否無恙?小紫貂呢,是否躲到了他的洞穴裏開始冬眠?
庚寅望着皎潔的月色暗暗想着。
一個聲音不斷在他耳邊徘徊:該回去了,該回去了……
嗯,做完了這一單就該回去了……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