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恢復了正常，可又沒有恢復正常。

之所以有這種奇怪的情況發生，完全還是因爲剛剛發生的一切太過於出乎人的意料。

誰能想到，如此龐大的，幾乎超越的山脈直達天際的魔胎，會被人輕輕鬆鬆在須臾之間抹殺的連一絲痕跡都沒有。

那種讓人感到高山仰止的讓人感到窒息的無邊偉力實在是讓修士們感到

也不是一絲痕跡都沒有，因爲犴麓山深處這次被破壞的不輕。

不僅僅是地脈之力被抽取的幾乎乾涸，就連所有的樹木草植也都成了焦黑的灰燼。

而庚寅剛剛建成的純陽坎離洞，算是徹底毀了。

不僅靈泉乾涸，就連整個洞府都坍塌下去了，在原地形成了一個不小的大坑。

庚寅站在洞府前，欲哭無淚。

……

與此同時，那不知道身處何地的老人又開始提筆了。

這次，他提的是畫筆，雪白的紙張上很快的就被勾勒出了一幅山川輪廓，看起來像極了縱橫交錯的犴麓山脈。

是的，哪怕是犴麓山再廣闊再深邃，它也離不開那一條龍脈幾條圍繞在側的支脈。

而老人畫的中心點正是此時禍事的核心位置！

“唉，魔胎深種皆欲之過也……”

老人嘆息着，一邊描繪着桌上的畫卷，一邊腦海裏卻漸漸回憶起了他曾在碧清宮看到一頭小獸。

“呔，你是何人敢擅闖碧清宮？”

“哦...對不起啊，祖師說了有教無類，您這把歲數也是可以修行的。”

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和諧有趣，小獸也是憨態可掬。

可很快的，那頭小獸就變成大獸，雖不再可愛，卻不失穩重。

“師父，那酋耳您既然喜歡，不妨就養在身邊吧！”

“呵呵，你養得，我卻養不得，它境界太低，我這九重天它根本承受不住，還是等他悟道了，再來吧！”

老人的思緒中又回到弟子和他交流的場景。

很快就是三名弟子魚貫而入和玄門衆人立下氣運道果之時……

緊接着，就是那場慘烈的內鬥了。

這讓他不得不親自下場，纔算穩住了局面。

“啊...碧清宮不能倒！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這是憤怒的咆哮，也是委屈的吶喊。

他更是親眼看到了，那隻他欣賞的小傢伙是如何從憨厚敦實變爲了狡詐殘忍，最後掀起屍山血海……

不過，哪怕是最後，他還是給了小傢伙悔過的機會。

可惜，最終卻讓天魔乘虛而入。

“唉……”

老人的思緒在一聲感嘆中結束了。

他手裏的畫筆也漸漸停了下來。

一幅生機勃勃的犴麓山景圖，卻此時已經躍然紙上。

那種勃勃生機，那種萬物競發，深深的蘊藏在了這幅《冰雪麓山圖》中。

“天道有常，損有餘而補不足，但願這小子別讓人失望……”

老人目光柔和，望着圖上一隻仰天咆哮的老虎淡淡道。

接下來，老人手持石印爲畫鈐上了硃紅色的印章。

“玄黃老人”四個字，彷彿有着莫大的魔力，當它被印在紙面上時，一股澎湃的洶涌的充滿生機的能量也隨即傾瀉而入。

“嗯，不錯不錯，這幅畫老夫要裱起來！”

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望向了小窗外。

那裏，一輪紅日正在當空……

……

就在庚寅欲哭無淚之際，老天尊來到了他的身旁。

“癡兒，何故做女兒態？”

“這山倒了咱們可以在堆，房沒了可以再建，樹枯了也可以再種，只要人在，何愁不能再興呢！”

玉宸天尊儘管心中壓抑着濃濃的哀傷，卻也含笑教育起了弟子。

他哀傷不是僅僅是那頭已經逝去的性格偏執的酋耳，更是千多年以前，在這裏隕落的無數弟子。

“師父，我不是爲洞府而傷神，我是睹物思情，想起了很多，山林可毀亦可重新開始，可是人呢？他們一去，又到了哪裏呢？”

庚寅望着這一片焦黑乾涸的景象，不由開口道。

“他們啊，自然都是在的，修士魂魄何其強大，豈能說沒就沒呢？除了那些被當場抹殺的，大多數人都還在啊……”

老天尊明白弟子的意思，也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