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山。
陽光明媚,山風凜冽。
原本波若寺的廢墟經過簡單的收拾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那些曾經罪行累累的地窟此時根本看不見了。
或者說是再一次被德陽給掩蓋住了。
不過此時的德陽臉色並不好看,因爲他剛剛收到消息,江南按察使牛本已經到了姑蘇,並且勒令姑蘇知府周生停止了支持修復波若寺的計劃。
“看來,玄門終於有動作了……”
德陽望着眼前的波若寺舊址喃喃道。
“不怕你們不動,就怕你們不來啊!”
德陽說着話目光深邃的望着東面,那裏正是羅彌宮的所在地。
就在幾天前,他已經收到了羅彌宮的信件,無非還是老調重彈,問他們爲什麼過江傳法的事,看起來通篇沒有一點新意。
可德陽卻從一堆雜亂無章的文字中看出了羅彌宮的意思。
越界傳法可以不糾,可是重建波若寺必然要停止,如果不然就是宣戰!
“看來是玄冥子出手了!”
德陽本能的以爲這是羅彌宮在送來信件後,發出了行爲警告。
不過光一個玄冥子哪裏夠,他要等的正主還沒來呢,他敢確定只要消息傳到北境,那頭老虎必然會來的。
“這波若寺你們不急,我也不急慢慢修就是了!”
說着話德陽的身影就緩緩消失在了午後的陽光下。
……
“看起來對方不接招啊!”
姑蘇城某處街道上,庚寅牽着驢子在路上溜達着說道。
“如此看來,這個叫德陽的絕對沒憋什麼好屁!”
驢子打了個響鼻低聲道。
由此可以肯定它的判斷梵門此舉是個陷阱。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既然他不急着修建,那就說明他還在等,等什麼呢?等的八成就是我吧!”
庚寅思索着開口道。
“那咱們的計劃?”
驢子疑惑道。
“計劃是變不了的,只是他不建,我們怎麼拆?總不能真把寒山寺給拆了吧?”
“對啊,什麼不拆呢?就拆寒山寺!”
庚寅喃喃自語着忽然一拍大腿道。
“果然是一頭好軍師!管他三七二十先拆一個再說!”
庚寅頓時有了主意。
……
寒山寺,知客廳。
“兩位主持,我家牛大人相請,您二位可一定要賞光啊!”
此時廳上,一名差役恭恭敬敬的將一幅大紅請柬呈給了寒山拾得兩位禪師。
原來是按察使牛本請他們過府一敘。
二人相視一眼,無奈的點了點頭。
“勞煩告訴牛大人,就說我二人馬上就到。”
“那二位禪師,小的我這就覆命去了”
差役不敢怠慢,連忙再度行禮後退了出來。
之所以他如此恭敬,那是因爲寒山拾得兩位禪師在姑蘇一帶有着很高的威望,不論是懸壺濟世還是賑濟窮苦,這兩人都稱得上是功德無量。
“看起來,牛本是要問波若寺的事了。”
拾得抖了抖長眉說道。
“那是必然的,有人把狀紙告到了省城,而周生那裏又沒有聖旨,自然重建的事就得停下來,可是案子又不能不查,就只好拿我們過堂了……”
平日裏脾氣很好的寒山也罕見的動了心火。
這事歸根結底都是那個德陽捅出來的,可是現在那小子又不見了人影,反而成了兩個老傢伙來爲他背書。
“哼,我已經給聖境去信了,讓他們趕緊把德陽弄走,或者弄到北面去,免得再給我們惹禍。”
“一個德衍當初就害慘了我們,現在再來個德陽,還讓不讓我們梵門生存了。”
寒山此時已經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了。
“師兄莫生氣,咱們先下山聽聽牛本怎麼說,順便把咱們的立場與他表明,免得跟着德陽把寒山寺的基業毀於一旦。”
拾得連忙開口勸道。
“走吧,說了這麼多還是四個字,隨機應變,官府惹不得,玄門也惹不得,咱們傳咱們的法,布咱們的功德,天下事與我們無關!”
寒山胸中一口惡氣發泄了出去,總算是好了許多。
二人一前一後離開了知客廳,向着山下走去,那裏小沙彌已經爲他們套好了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