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洛京城上空開始有雪花徐徐飄落,漸漸的雪花越來越大,呈風揚之勢。
送走了寶聖梵君,庚寅和玄元子自然是直奔宮城而來。
街面上,淨街令已經發了出去,此時孫符手下的各隊甲士們手持武器,神色冷峻的巡視着。
整個洛京城,隨着太子調兵進入而變得肅殺起來。
“難道隆德帝已經駕崩了?”
庚寅和玄元子是從西苑出來的,對於北面東面發生的事還不甚瞭解。
“應該還沒有,沒聽見皇宮裏有鐘聲響起啊?”
按禮制,天子駕崩,宮裏要鳴鐘三聲的,此時他們並沒有聽到鐘聲響起,那就說明隆德帝還沒有嚥氣。
不過看城中的架勢,怕是也離嚥氣不遠了。
“如此看來,梵門的謀劃確實失敗了啊!”
庚寅看着已經戒嚴的街道開口道,之前還是猜測,現在看來是實錘了。
他們二人此時正悠哉悠哉的漫步在街道上,而周圍的巡邏的軍士卻對他們視若無睹。
這就是道法的妙處了,凡夫俗子不得見真顏。
“怕是沒成功,要是成功了,這會兒洛京上空那股龍氣應該完全消退纔是,可現在你看,都成形了,說明新帝登基在即了。”
玄元子指着天空,對很庚寅說道。
庚寅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對了,不是說洛京城上空不讓飛行麼?怎麼今天這些傢伙一個個都用遁術來回?”
庚寅看着紛揚的大學,這纔想起這檔子事兒來。不管是馬王尊那廝,還是後來的寶聖梵君以及他們自己似乎都曾施展過遁術……
“不讓凌空飛行,又不是說不讓在城裏飛行,這是兩個概念吧?再說了那也是防化神和化神以下的,對天君仙君們來說,不就是個擺設?”
玄元子看着庚寅,一副你怎麼這麼傻的表情。
“呃……啊……還能這麼理解麼?你的意思是隻要不跑到洛京城高空裝,那就不會有事?”
庚寅一聽玄元子所言先是有些尷尬,然後就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你的境界哪裏都能裝,不必如此謹慎。”
玄元子看出庚寅起了好動的心思,連忙壓了壓手,示意庚寅穩重些。
“那走,咱們看看這新皇帝長什麼模樣!”
庚寅當即拉起玄元子就要進宮,不讓飛,總可以進宮浪吧。
“別別別,今天這日子不是你我的戲臺,隆德帝有玄門的緣法,現在怕是到了他入門的時候了……”
“哦,是哪家玄門要收他?不會是你們升雲觀吧?”
隆德帝這層因果庚寅自然是知道的,早在六年前他來洛京城時就已經看出來了,可是這皇帝會是哪家的弟子他卻沒有算出來。
“我們想要,也得有那個資格啊,升雲觀是大周大派,怎麼敢輕易收帝王入門。這次,是海外的門派……”
“海外的?海外有什麼門派,我就知道個青丘島,上面住了一窩子狐狸。”
庚寅此刻不由分說,拉着玄元子直奔宮中而去。
“別別別……小心我的袍子,這是用火蠶絲做的……”
“你跟我一起去,我就不拉了!”
“行行行……我去,我去還不行嘛!”
玄元子一臉無奈,被迫跟着庚老虎進了宮,人家皇帝駕崩,門派收徒,你個老虎跟着摻和什麼勁兒?
二人剛一入宮就看看視線前方,一名老者正不緊不慢的沿着宮道往裏面走去。
“喏,那位就是今天的主角了……”
玄元子向庚寅擡手指道。
似乎是意識到身後有人來了,就在玄元子和庚寅出現的瞬間,那名老者的腳步就不由的放慢了。
“福生無量天尊,二位小友,如何跟在老夫身後啊?”
眼看庚寅和玄元子越跟越近,老者並沒有回頭,反而語氣恬然的問道。
哪怕是老者刻意壓制,但那股長久以來的上位者的氣息,還是讓人感到壓抑。
毗盧遮那離開後,他就知道梵門的謀劃徹底失敗了,故而就連忙入宮而來。
隆德帝一生勵精圖治,治理了原本吏治敗壞和邊疆紊亂,穩定了民間的輿情,改善了好些苛政,爲大周續了一口滿滿的元氣,這樣的帝王哪怕是晚年也沒有大興土木窮奢極欲,最大的瑕疵也不過是開了場水陸大會,其最初的目的也不過是修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