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的是,院子空了人之後,一隻渾身漆黑的大貓,從後院跳了進來。
雞被嚇得“咯咯”地叫,在圍欄四處逃竄,好一陣兵荒馬亂的嘈雜。
大貓踮著腳,高傲地跳躍在圍欄、牆根、屋頂、台階上,最後跳到了厚厚的柴垛堆上。
它咕嚕咕嚕的黑眼睛看著這悄悄冒出了芽苗兒的菜地,看著這滿院子架起來的簾子,上麵還有那白白的一團的顆粒狀的東西。
地上一堆渣滓。
圍牆下清理好的雜草,隨意丟在那曬著,一簇簇的。
牆根堆放了滿目的金黃,那是稻草禾,拿來起火點火非常好用。
而那草木灰拿來漚肥,也是很好用的東西。
它看著那禾堆更軟和,幾步殘影,就跳到了上麵,屈腿一趴,腦袋一歪,就睡下了。
……
“來,你還爬得動嗎?要不我拉拉你。”張知意自己也不太好受,累哄哄的,臉色潮紅。
何以安早就不太行了,撐著根棍,咬牙堅持。
這樣的身子,要趕快好起來。
“沒事,我們繼續走吧。”
張知意心有不忍,再走幾步,找了個有石墩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不走了,不走了,反正我們不回去吃。”張知意也沒有立刻坐下來,在旁邊扒拉了一團大葉子,放到石墩上疊好,才讓何以安坐下。
何以安終於得以歇息,他一停下,那雙腿就打顫了,真的是一句話都暫時說不出來,喉嚨嘎嘎地幹。
“呼呼……呼呼……”他直接坐了下去,也沒工夫禮讓了。
張知意則靠著石墩子坐了一下,看著他喝了幾口水之後,就接了過來,毫不介意地仰頭,就著流出來的水喝下。
那不小心流出來的水,順著她的嘴角緩慢地跑了出來,勢不可擋地流入了她的衣襟。
她的側臉紅噗噗的,那仰頭瞧著林間樹蔭的眼睛大而閃亮。
他的喉結不自覺地動了一下,狼狽地撇過臉,不知道在想些什。
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得抓緊了。
“我們走了也有大半個時辰了,你也很厲害,能跟得上來。”
“啊?是,我們也爬了這久了,瞧著山下的村子都瞧不清了。”
原本還能在轉角處,在山坳,瞧一瞧山坳村。
那逐漸變小的屋頂,那逐漸靠近雲端的感覺。
鳥鳴愈發明顯,山間的清幽帶來舒爽的秋風。
滿目雜草,路也不太好走了,許多幾年生的樹木又拔了苗,高高低低的,混著許多鮮豔的花朵,讓人徒增繁雜。
“我們再找找,看著這的枯枝,那些長在樹上的根,那多,這地上的路也沒人來過,我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肉。”張知意掂量一下手的犁頭,說不上輕,所以是絕對重。
沒錯,是耕地的犁頭。她特意搬了上來,免得等下沒點攻擊武器。
何以安想著他們爬了這高,是為了來找……野物,去主動進攻的,多少覺得有些不切實際。
“你放心,肉那回事,就算我們找不到,那也無妨,我回去跟阿婆說一下,她肯定答應的。”
“那確實是會答應。但是,以安弟弟,我饞肉了啊!”張知意老老實實地白露自己的心意。
何以安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那記憶中的肉味,說實話,他也想念。
“肉是挺好吃的,不過,知意,你這幾日巧手做的雞蛋粥、地瓜粥、蒸木薯,木薯糖水,我都覺得很好吃了。”
張知意輕輕掀開挺有勁的樹枝,提示他低下頭,兩人穿過了這一片雜林。
“那自然,阿婆……的手藝自然也是好的。”她突然想到,該不會是因為何婆子不太會做飯,也沒那條件多給他補給補給,所以他才這虛弱的?
而且,她疼他入骨,看得跟眼珠子一樣,生怕他出去受欺負,他就連家都出不去,整日在家一畝三分地窩著……所以,這身子才這般的罷!
“怎了?”他瞧出了端倪,細問。
她也老實地回了她的猜測。
何以安這幾日身體的變化,自己是最明顯知曉的。他不由得,覺得……
還真有可能!
“那以後,我可都聽知意的了。”
“那肯定!跟著我,起碼你能多活幾十年!”張知意得意洋洋。
何以安瞧著她那小可愛模樣,心的石頭鬆下來,笑得也更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