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果真停下動作，一臉寫著看你玩什花樣。

楊真已經明白過來，在法教的人眼，妖和仙其實是一回事，而自己就算不是妖，在吸收邪祟能力以後，也算不得人了。

而這女人的目的似乎是想做一些社會實驗，不過這些議題在自己前世都已經算是爛俗，好在眼下沒有性命之危。

他裝模做樣歎口氣:“其實把我變成妖，我倒是不覺得有什。”

“哦？”

“任何形態的我不都是我嗎？”

女人拍拍楊真的臉，笑道:“有意思。”

“但我這樣想，那邊的老頭肯定不這樣想。”

“所以呢？”

“所以變成妖以後，每個人的反應各不相同，沒有特殊或者傾向性的結果，這個試驗就沒有意義了。”說完楊真補充了一句，“你懂了嗎？”

女人輕撫下巴:“如果隻有你們兩個人，是這樣沒錯，如果轉化更多的人，自然就有特殊和傾向性的結果了。”

楊真語塞，這女人不是隨便嘴遁就能蒙騙的，這下把自己帶到溝了。

“不過這次嘛，我可以放過你。”女人拍拍他的頭。

“不，我想讓你，助我成仙！”

女人極其訝異，饒有興趣地看著楊真。

“怎助你？”

“其實我很讚同你們，隻是轉換一種生存的形式，為何就被視為妖邪？”

“等等，你......”

“所以請賜予我仙緣吧。”

楊真已經想清楚了，在這危險的世界還恪守些無謂的原則，下場隻會比變成妖詭還淒慘，況且要是不斷吸收妖詭的力量，遲早會離人類的身份越來越遠。

女人看向邱雲，問道：“你是想保護那個人？”

“是。”

“所以寧願變成妖？”

“我是自願。”

“好好好！”女人碧綠的眼眸忽然收縮變成豎瞳，張開嘴，一條細長的舌頭卷著一個東西吐了出來。

那是一塊指頭墨綠色的珠子，內似乎有流光浮動。

隨著珠子吐出，女人的皮膚漸漸顯露出薄薄一層綠鱗。

“吃了它，你就能成仙了。”女人把它吐在掌中，遞向楊真。

楊真毫不猶豫，接過一口吞下。

剛一入口，那圓珠似乎有意識般，直直往胃鑽去，楊真感覺有什東西從珠子跑了出來，在體力遊走，旋即便感覺天昏地暗，一頭栽倒下去。

昏迷之前，他隱約聽見女人說道：“記住我的名字，芮青蓮，七天之後我會去找你，如果你吐露了我的秘密......”

邱雲在地上躺了半晌，幽幽醒轉，感覺自己渾身仿佛被石磨碾過，難以動彈。

他艱難轉頭，發現楊真也倒在地上，化作牛二的藕人呆呆傻傻地坐在一旁，忙叫道：“楊兄弟！楊兄弟！”

楊真一動不動，邱雲以為他被芮青蓮害死，頓時流下淚來：“楊兄弟，都怪我邀你加入巡捕司，怪我邀你來牛家村......”

悲痛片刻，他戒備著藕人，從懷摸出丹藥，塞進嘴調息起來。

日頭西移，漸漸天空顯露繁星，田野間依稀響起蛙叫蟲鳴。

邱雲哇地吐出一口淤血，終於是站了起來。

挪步到楊真身旁，他恨恨地一劍刺向了藕人，那藕人似乎不知道死亡是何物，也不躲閃，平靜地望著邱雲，死去了。

邱雲抱起楊真，一探鼻息，發現楊真還活著，趕忙把丹藥給楊真喂下，守在一旁。

直到夜幕深沉，林間不時傳來夜梟人的叫聲，楊真才猛地睜開雙眼，坐了起來。

本來抵擋不住疲累打著瞌睡的邱雲驚喜喊道：“楊兄弟，你終於醒了！”

“那妖女去哪了？居然沒殺我們。”

楊真摸摸肚子，緩緩說道：“我也被他打暈，不知道她的去向。”

感覺自己身體似乎並無異樣，他接著說：“可能是不屑動手吧，我們得先趕回縣衙，匯報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