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霜遲出關的消息僅僅是幾個時辰便在修真界瘋傳開來。
“也不知江家主修為精進幾何,該不會,還是在原地踏步吧。”
“如今不如侄子的修為,所以才將家主之位傳位給侄子的吧。”
“竟不知這少年天才到底是修煉出了什岔子,當年絕穀之禍之前修為是一日千。現在是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雲辰仙府的千金看中了他什,那副皮相嗎?”
茶館之中竊竊私語,談論的卻都是同一位。
江家曾經不可一世的天才變成了一個多平庸之輩,幾十年來修為沒有一分長進,連家主之位也草草的傳給了自己不過十歲的侄兒。
這等奇聞幾乎是每個曾經嫉妒他的人的茶餘酒後都要拿出來與人共同談論一番,貶低曾經的天才讓平庸的他們心中甚是快慰。
而被人談論的江霜遲從未動過肝火。
他倚靠在椅子上,身著玄色衣衫,一頭墨色黑發隨意的紮在腦後,瞧著風骨清傲,一張清潤如玉的容顏,卻是神情懨懨,眉頭微皺,眼瞼微垂,一手托著下巴,隻是一隻手輕輕點著放在一旁的癡纏鞭。
癡纏忍受著這人一戳一戳的,隻當自己是個死物。
“二叔!你出關了!”少年人還未到,聲音便傳了過來,聲音藏不住的驚喜。
江霜遲聞言抬眼,托著下巴的手放了下來,坐直了身體,隨著他的動作,遮住臉頰的頭發露出他眼尾的一顆紅痣,竟是將這清傲冷峻的容顏添上了幾分妖冶。
江霜遲一向很在意自己的姿態,哪怕現在隻想攤一攤。
況且數十年未見,心中也十分想念這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唯一侄子。
“妄綾。”許是許久未曾說話,他聲音帶著幾分幹澀低啞。
身著紅衣的少年踏進來,江霜遲便打量著這數十年未見的侄兒。
記得他閉關的時候江妄綾還是個孩童的模樣,他即便紅著眼也倔強的說著大話,“二叔你去吧,我一定會守好咱們的亓長山,我身旁還有十位曾外祖父派給我的長老叔叔,亓長山還有數百位修為了的的長老和弟子,我定不會叫別人欺負了去!”
如今那孩子長大了,身形變得高挑,白衣外麵罩著紅色的衣衫,紅色鑲金邊的腰帶緊緊束著他經瘦的腰身,一頭黑發高高束起,看起來奪目的英氣,許是少年當家,他麵上總是端著,唯有見著唯一的親人,才肯在臉上浮著滿滿的笑意。
江霜遲看著那紅色的衣衫微微愣了下神。
“瘦了些。”他道,“定是很辛苦吧,以你現在的身量來看,卻是瘦了些。”
江妄綾臉上笑著,眼卻是紅的,“哪會辛苦,大事都有長老們頂著,我不過就是個衙內。”說罷,他抿了抿唇,輕聲問道,“二叔緣何會提前出關,莫不是修煉出了什岔子?”
江霜遲輕輕撫了撫癡纏,“多年追尋的事有了異動,窺見了些皮毛。”
江妄綾聞言一喜,“那二叔不會在閉關了嗎?可能調動周身靈力了?”
因為要護著靈府中的那抹殘魂,江霜遲幾乎將所有的靈力壓縮聚集起來,像是個吞吃靈力的黑洞,隻進不出,隻給那殘魂做了一個溫床,像是一片靈氣充裕的福地,隻供養那片隨時可能會消散的魂魄,所以江霜遲輕易不會動用靈力,以免出現意外,而這等緣故卻是被外人安上少年天才成了廢人,可惜可悲。
那些人總是嘴上歎息,心中卻是幸災樂禍,此等嘴臉真是讓人厭惡,要不是江妄綾時時刻刻要端著一門之主的架子,少不得要抽他們一頓。
“閉關暫時不會了,靈力卻是不動為好。”
江妄綾聽到這話便是明白了幾分,但是又見江霜遲麵上的疲態,忍不住道,“可二叔也得為自己的身體考慮,雖然對於我們修道之人來說,百年不過世間彈指一瞬,但您若是不顧自身修行,若是以後再有什危險那……”
“我心中有數,”江霜遲握緊癡纏,目光停留在他的外衣之上,“你我能有今日,皆因我手中這癡纏鞭和你身上的淩天衣,如今不過是用我自己的修為不外放罷了,這靈力修為不還是屬於我嗎,隻不過不用罷了。”
“妄綾明白了。”江妄綾抓了抓自己的外裳,見江霜遲看著自己,突然福至心靈,他施施然的坐了下來,清了清嗓子,貌似不經意間開始講這十幾年間的事。
“絕天城自三十年前封山避世後一直未見開啟封山大陣,又被那三門加之封印,但想必是安全的,隻是那歸於魔域的弟子……已有了名號,那群道貌岸然的老東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