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殿的接連著三位秀女出了事,還被太子撞了個正著,此事被添油加醋地傳到了官家耳中。
有說此次的選妃觸怒了天神的,有說秀女中混進了不幹淨的東西的...各種不堪入耳的說法都有。
官家震怒,下令讓殿前司都指揮使好好徹查此事,務必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
靈均閣的兩位小娘子此時正躺在木床上,已經高燒了兩天兩夜的沈時綰咳嗽著醒了過來。
剛睜開雙眼就感覺天旋地轉,太陽穴處好像有一根筋在使勁拉扯著,沈時綰疼得直蹙眉。
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沈時綰才慢慢緩了過來,對麵的李棲音也安靜地躺在木床上,平日如櫻桃般的小嘴此時失去了血色。
沈時綰掙紮著起了身,挪著身子坐到了茶桌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已是顧不得形象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兩位秀女還未醒嗎?”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照理來說群英殿是不應該出現男人的。
“回指揮使話,兩位秀女落水後一直纏綿病床高燒不退,老奴也是沒有辦法。”曹嬤嬤低垂著頭,顫顫巍巍地回道。
沈時綰趴在門縫處向外望去,說話的男人身穿窄袖長袍,頭戴朝天襆頭,腰前係著的腰牌若隱若現著“殿前司”三個字。
此事已經驚動了官家?不然官家身邊的殿前司怎會出現在此,回想當日溺水時,事出突然根本來不及細想,現在想來很是蹊蹺。
沈時綰輕輕打開房門,欠身行了禮:“都指揮使。”
“這是?”指揮使疑惑地歪頭看向曹嬤嬤。
“正是溺水的秀女之一,沈太傅之女。”曹嬤嬤恭順地回道。
指揮使看著眼前的小人兒,小臉上沒有一絲紅潤,瘦弱的身子好似風輕輕一吹便會倒似的,趕緊說道:“沈小娘子屋內說吧。”
“沈小娘子身子不適,便長話短說了,你可細說一下當時的情況。”指揮使手放在桌麵上輕輕點著,眯著眼睛看向沈時綰。
“當日事發突然...我...隻記得聽見呼救...便跑了過去,原本人已是救...救了上來,不知為何...又...又掉了下去。”沈時綰聲音極輕,似是說完這句話已是廢了很大的力氣。
指揮使從袖中掏出了一條殘缺的披帛,展開放在桌上:“這是案發現場拾到的披帛,正是斷了的那一條。”
沈時綰伸手捧了過來,認真觀察了一下,斷裂處分明十分整齊,不像是承受不住斷裂開,倒像是被人劃開的。
“都指揮使是認為此事有內情?”沈時綰假裝看不懂,蹙著眉問道。
“是,這披帛分明是被人用利器一下子割開的。”
“難道...是...是她...”沈時綰肩膀微微一抖,而後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帶著哭腔說道。
“是誰?”指揮使手心一緊,目不轉睛地盯著沈時綰。
“周...式微。”
“你們可有什過節?”指揮使迫切地想知道真相,官家那邊已是催得十分緊急了。
沈時綰也隻是懷疑,並沒有實際的證據,接二連三出事的人都是與周式微有過節之人,並且都是會對她選秀造成威脅的。
沈時綰艱難地點了點頭便暈了過去,指揮使眉頭緊皺:“曹嬤嬤,喚太醫。”
“喏...”曹嬤嬤趕緊將人扶回床上,吩咐宮女趕緊去請太醫。
“帶我等去會一會那位周小娘子吧。”指揮使回頭狠厲地刮了一眼曹嬤嬤。
屋內的人又匆匆往外走了去,整個屋子立時安靜了下來,沈時綰緩緩張開雙眼,盯著床梁木訥地發呆。
忽聞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想是太醫來了,沈時綰趕緊閉上雙眼。
“你是說沈小娘子剛醒過一回?”朱祁欣喜地詢問道。
“回殿下,奴婢方才瞅得真真的,確是沈小娘子,隻是與都指揮使聊了幾句便情緒激動,暈厥了過去。”回話的是一位小宮女。
“定是被那凶神惡煞的武夫驚著了。”朱祁咬著牙憤憤地說道。
“許太醫,快給沈小娘子瞧瞧,可有大礙?”朱祁又歪頭向後邊的許太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