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
靜和郡主得了信兒,正讓下人去溫酒呢,就看著繁枝進了堂廳。
“噯。可會冷?若有什,你要記得與娘說。”
“我省得的。”
繁枝被冷風吹得小臉有些疼,眼下正捧著杯熱茶緩緩入喉,便見著阮頤修慢慢走進來,脫下靛藍大氅交予長餘,待身上寒氣退了些,才坐到繁枝身邊。
“哥哥有兩日未曾見著了。”
“近來有些事要處理,你看今兒哥哥不就回來了?”
阮頤修接過茶盞,轉頭看向繁枝,今日編發簡單,他也就伸手摸了摸,也不必怕將發髻揉亂,妹妹等會兒又嗔他。
“阿稚今日怎的沒多裝扮幾件首飾,看著倒是素淨些。”
也不知是不是作為兄長的看妹妹都會這般,至少在阮頤修眼中,繁枝本就小的臉如今越發小了,看著更是嬌弱。
這兩日他忙著與他人周旋,雖擔憂阿稚,卻也實在回不來,想起還心有愧疚。
“這樣舒服些,沒得叮叮當當的感覺重極了,且無旁人,阿稚便隨著來了。”
阮頤修剛想說什,就聽得門口有了動靜。
大家一齊看過去,隻有繁枝神色變了,甚至還有些憋屈。
若是她未認錯,跟在她爹爹身後的,是元祈罷?
元祈麵上端著向靜和郡主行禮,實則早便瞥見小姑娘的神情。
就是這般嫌棄他?
那他還偏就要在她麵前晃悠。
小姑娘今日未曾梳個什像樣的發髻,隻一根發帶束起,水眸不滿地瞪大,看著凶狠,卻跟個沒長牙的小奶貓似的,沒什攻擊性,臉頰兩側的軟細發絲貼著有些淩亂,整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這般家常打扮倒是讓他給見著了。
少年的惡劣心思又起來了。
“阮四姑娘怎的?為何一直瞪著我?可是我做了什?”
元祈這句話惹得另外三人都一齊轉眸看向繁枝。
“阿稚?”
“未曾,世子可不要誤會,我隻是……有些意外罷了。”
繁枝看著眼前少年那掛在嘴邊的笑,隻想狠狠地踹他一腳。
泥人還有三分脾性呢!
這說的甚話,這人定是又想戲弄她。
阮曄沒在意這些,也並不意外二人認識,畢竟他回來後也問過靜和郡主,知曉當時是元祈護了繁枝才得以無恙,想想還有些後怕。
“好了好了,菜已經上了,入座罷。”
阮曄和靜和郡主率先走向偏廳,阮頤修跟在後頭倒沒說什,隻是瞥了眼好友,讓他別起惡劣性子。
繁枝不想落最後與這人走一道,便快步上前拉住兄長的衣角,經過時還哼了聲。
還是小姑娘好玩些。
看吧,他隻是覺得有趣罷了,才不是燼肆這廝胡亂猜測那般。
……
阮家四人用膳並未有要旁人伺候布菜的習慣,好在元祈也沒這些需求,便這樣自己看著甚喜歡就用公筷挾來放碟子。
阮頤修為繁枝舀了半碗紅棗蓮子粥,剛放下,就見著元祈看向這邊。
“怎?你也想要?”
阮頤修麵無表情地發問,元祈也是麵帶嫌棄地回答。
“別,這種甜膩的吃食,我可沒什胃口。”
繁枝袖子的手又默默捏緊了,隻憤憤地低頭喝粥,她怕她抬頭了又忍不住瞪人。
長得這般好看的少年郎,偏生長了張嘴,真真是不討喜。
“無妨,阿稚的口味就是這樣,既望是男子,不喜這種也正常,來試試這道魚,倒是煎得不錯。”
靜和郡主開口打圓場,她沒怎多想,也不是頭次招待元祈,當然知曉他的吃食習慣。
元祈玩味地看了眼一直不怎開口的繁枝,轉而挾了一塊魚肉。
“您指的這道魚確實是好,佟叔的手藝又進步了。”
“是吧,你許久未來了,自是覺著不同。”
“說來,兒時既望曾過府來看阿稚好幾番,阿稚還抱著人不放手,直喊哥哥呢。”
這打趣的話不假,可繁枝聽著隻覺有些丟麵兒,就想鑽到哪靜靜躲著,叫人瞧不見自個兒。
娘親說的是什話,她何時叫過這個人哥哥了?
“既望與阿修一般大,阿稚現下叫哥哥倒也不出什錯。”
元祈看著臉已泛紅的小姑娘,骨節分明的手端著酒杯,遮住了克製不住勾起的嘴角,隻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