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樺坐到車後座，段浠遞給她一杯奶茶：“要不先喝點東西？”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張樺隔著包裝袋瞟了一眼奶茶杯上麵的點單貼：雙份奶蓋。這四個字真的做實了她的很多想法。

要段浠昨天很早就看見她，會知道她喝奶茶點了雙份奶蓋，要就是事後調監控了。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段浠都肯定知道胡歡歌和她的關係不錯。

吃完飯段浠又把張樺送了回去。張樺從車上下來沒有直接回宿舍，沈怡讓她幫忙在學校外麵買點零食。張樺往巷子拐，差點撞到巷口的一個人，黑襯衫黑褲子黑口罩。

“寧淩？”張樺試探喊了他的名字，在張樺的理解麵，胡歡歌現在應該在醫院、公司或者家，反正不可能是在這。

“怎了？”胡歡歌聲音沙啞著。

“你怎在這啊？你今天不上班嗎？”張樺看著他泛紅的眼睛，大概知道發生了什。

“他今天請你出來了？”胡歡歌仿佛沒有聽見張樺在說什，他自顧自的提出了問題。

“是，他說今天是他生日，想邀請我一起吃個飯。”

巷口的風還是挺大的，把胡歡歌的襯衫袖子吹得四處擺動。這種情景給張樺一種錯覺：胡歡歌瘦到這陣風能把他吹走。

“你還好嗎？”張樺猶豫著開口。胡歡歌起初沒有做任何回應，沉默片刻伸出胳膊緩緩抱住張樺：“有時間嗎？”

張樺被這一抱手足無措，虛抱住了胡歡歌的腰：“有，要我陪陪你嗎？”

張樺腦子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胡歡歌家了。

一層一戶的房子很大，客廳除了必備的家具空曠的很，仿佛在客廳喊一句能聽到回聲。

張樺環顧一周又把視線轉到了胡歡歌身上，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怎樣？”

“你隨便坐，我給你拿喝的。”胡歡歌把鑰匙甩在鞋架上，用沙啞的聲音回答她。

張樺看著遞過來的可樂，伸手接過去，不著痕跡的捏易拉罐，確定這罐可樂是密封的。

胡歡歌坐在她傍邊的沙發上，仰躺著呢喃道：“我好像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肉，什人都可以劃我一刀……我怎變成這樣了？”

張樺開可樂的動作停滯了都，她想胡歡歌是不是發燒了，怎說了這個。張樺想看看胡歡歌的狀態，但是她動作也不能太大。因為張樺正襟危坐，胡歡歌仰躺在沙發上—胡歡歌歪頭就能看見她，而她張樺需要轉頭才能看到他。

胡歡歌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聽不到了。張樺終於找到一個理由側身轉過去看向胡歡歌。

他側頭睡著了，鼻梁上蓄著眼淚。

張樺起身把可樂放在茶幾上，撐著腰看他。張樺沒有照顧過人，她也不知道該怎辦。

就這叉著腰看了一會，張樺把他困在鼻梁窩窩麵的眼淚擦幹。指尖觸碰到胡歡歌的臉，溫度不是正常的溫度，應該是發燒了。

但是張樺也不確定，因為單純的哭也能讓臉變紅。她起身撓鼻子，轉身四處張望，試圖從目之所及的地方看到醫藥箱或者溫度計。

結果就是啥都沒看到，擺在明麵上的東西少之又少。

張樺把自己的袖子擼上去，用手腕處的皮膚貼到他額頭感受一會又試了試自己的額頭—低燒。

她突然想到麵描述過胡歡歌給自己上藥，藥箱在他房間。張樺也知道不能隨便翻找別人的東西，特別是胡歡歌這種對隱私敏感到極致的人。

擺在張樺麵前的有幾條路。第一，到他房間找出醫藥箱，已經可以不用考慮了；第二，把他送去醫院；第三就是自己去小區外麵買藥。

張樺知道最好的方法當然是送他去醫院，但是考慮到胡歡歌厭惡去醫院，張樺還是決定選擇第三種。

在瞟過胡歡歌除了飲料和酒啥都沒有的冰箱和廚房以後，張樺給自己製定了行動步驟：把胡歡歌放倒在沙發上，蓋上被好好休息一下，寫張紙條解釋自己出去的原因，防止胡歡歌在她出去的時候醒來，然後再買點藥和吃的，自己沒熱心到幫他填冰箱，但是也不至於心冷的讓他起來沒東西吃。

張樺提著藥和吃的回來，胡歡歌還沒有醒。她把寫好的紙條團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但是倒好水備好藥以後，張樺犯了難。是喊他起來吃藥還是讓他睡會。

張樺蹲在胡歡歌旁邊仔細的看著他。胡歡歌長的是真好看，可能是因為被子蓋住半張臉的原因，他那張白皙的臉上終於有了紅暈，仿佛雪山中的花骨朵，讓人在冰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