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边走边说道:“是我叫她带崔剑过去的,当时这人就在我旁边,我不想暴露身份,现在陛下身边有很多人吗?”
小太监道:“回公主的话,没有,陛下想先和您说话,所以一直叫他们守着,除了谢丞相和檀将军,陛下身边没有旁的人。”
谷雨说:“那好,你带我避开耳目,我也有事情和陛下说。”
小太监点点头,带着谷雨一路抄近道小路,不消片刻便来到了云霄栖身的屋子外,戍守在后方的士兵见到是御前的公公,虽不明所以,却还是让出了后面的小门。
待谷雨进去,率先只看见谢直和檀时野,白鹤在一边煎药。
谢直示意谷雨去屏风后面,当她看见云霄睁着眼睛,正眼巴巴地望着屋顶时,心里顿时一酸。
她快步走了过去,伏在那人的床前,还未等出声,云霄便用力攥紧了她的柔荑。
“那一刻,我真希望你在我身边!”
他低声道,昳丽的凤眸落寞又哀伤,垂下的眼睑好似被雾气笼罩着,眉眼流露出一层伤感。
谷雨看着他的伤口,眼泪沾湿了睫毛,缓缓流淌在眼角处,顺势流在了脸颊上。
“我对不住你!”她低泣道,泪簌簌地落下,强忍着悲痛盯着他。
云霄叹息一声,下意识想伸指揩去她眼角的泪水,却不料牵动了胸口的伤处,疼得顿时脸色惨白起来。
谷雨连忙叫来白鹤,其余人也顺势进来了,她便想让出个道给白鹤看病,谁料手被云霄紧紧抓住。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必定是用了全部的力气,饶是疼痛难忍,也不肯放手的。
谷雨有点手足无措,而白鹤凉凉瞥了他们一眼,绕到另一侧去看伤。
他掀开墨色的衣裳,见着刚包扎好的伤口,隐约又有崩开的迹象,蹙眉道:“看来陛下是打算带着伤,躺在龙床之上过春节了。”
谷雨见云霄眉头皱了皱,似乎想要出口呵斥,连忙道:“不会不会,以你之能,又岂会如此呢!”
说完,她反手握住了云霄的掌心,示意他别说话。
云霄神情虽不悦,却在白了一眼白鹤后,一言不发地没吭声。
待白鹤终于重新处理了伤口,旁边站着的谢直和檀时野才松了口气,谷雨心头也舒缓不少。
谢直蹙着眉,开口道:“今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刺客?”
谷雨闻言,看见檀时野铁青着脸,眉宇间一片沉重之色,下跪磕头道:“此事是末将疏忽,才致使陛下受伤,还望降罪!”
云霄淡淡瞥他一眼,嗓音好似携带着冷风,听起来阴鸷又寒厉。
“你自西北之战后,长进许多,朕本以为你终于出息了,却不料还是这边疏漏,当真是所托非人……”
他一字一句道,声音不急不缓,甚至可以用低沉来形容,可话语里那股帝王的威压之势,瞬间如同一块巨石,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里。
谢直唇瓣微动,却又好似不知如何开口,而檀时野面无血色,英俊的眉眼间满是自责与沉痛,跪在地上犹如石化一般。
谷雨想起来崔剑的话,小心翼翼开口道:“这件事情,也许并不怪他。”
众人闻言悉数看向她,谷雨安抚性地拍了拍云霄的手,蹙眉解释道:“我方才扮成侍女的模样,伺候在崔剑和谢直的身边,崔剑见我长相有异,又毛手毛脚,故而强行叫我服侍在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