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描淡写地揭过崔剑那些调戏之举,把此次刺杀也有沈泽一部分的推测说出,并点明今日本就是预谋安排一场刺杀的,所以守卫并没有那般森严,这兴许正好给了沈泽以可乘之机。
谢直闻言眉心微动,温润的神色变得暗沉沉一片,连带着那君子之气都跟着收敛了,化作隐利的名剑。
“这么说,沈泽和陛下想到一块去了?”他开口道,面色凝重,语气也坚硬如铁。
谷雨点头,回头对他们说:“根据我的观察,沈泽与崔剑似乎并非全然信任对方,沈泽心思多,时常变来变去,也经常不告诉崔剑,这次他应该是说自己会亲自过来,却没有到场……”
说到这里,她突然问道:“沈泽为什么没有到场,礼部的单子明明有他的。”
檀时野说:“礼部的确安排了此人,但是昨日似乎说,班主感染了风寒卧床不起,故而并没有过来。”
云霄闻言冷笑道:“真是好狡猾的一只小鬼!”
他凤眸一瞥,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檀时野,随后恩威并施道:“檀将军先起来说话,一会儿自有你的罪罚降下。”
檀时野低头领命,从地面缓缓站起,谷雨见他健朗的身子凝重无比,起身时整个人好似千钧重负。
云霄待他起身后,慢条斯理道:“这样也好,计划便可以顺势推行了,沈泽的戏班子照旧历过去查抄,虽说肯定搜不出什么来,但是还得做做样子,至于活口嘛……”
说到这里,谷雨看见云霄苍白的玉面上,满是阴鸷狠厉的神情,面上好似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看起来凶戾又冰冷。
“留着活口,虽说已经是弃子,但说不准来日便有用处的。”他淡淡道,嗓音不急不慢,有种从容不迫的威压感。
谷雨下意识问道:“能从那些活口处,问出来什么东西吗?”
檀时野摇头,说道:“审讯的将士回话说,除了那个动手的戏子,其余全都咬舌自尽了,就连他也是反应及时,被众人拦住才没死成。”
想想也是,沈泽已经决定弃卒保车,又怎么会把真东西告诉他们?*七*七*整*理
突然,谷雨想起来一件事情,开口说道:“我觉得,崔剑可能并没有直接参与到崔乐之之死的事情里去,他很有可能并不知情云霆的计划,是被牵连的。”
此话一出,叫谢直迅速看她一眼,继而目光微动,犹豫许久道:“微臣也有此猜测。”
云霄眉毛一挑,颇有些意外地看他,随后说:“何以见得?”
谢直敛袖垂眸,眉宇间清润无双,温声细语道:“经过这些天的接触,直发现此人其实极其复杂,他应该是想要力挽狂澜,挽救将要颓败崔氏一族,他做的每一桩每一件,无疑都是为了家族势力,能够绵延复兴,这一点直也十分感佩。”
谷雨听他娓娓道来,联想到崔剑在山间搀扶老妪的举动,以及那一句“可笑又可恨”的喟叹,心里也止不住地认同。
谢直见众人听得认真,又缓缓道:“可他又不甘心屈居人下,还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愿求仙问道的孩子之下,故而在云霆给他抛下橄榄枝时,顺势便接了过去。”
“紧接着,他们开始有了联系,崔氏家大业大,崔剑心性也不是那般好掌控的,云霆便想到利用他的不甘心和欲.望,做一出险棋来拉拢他,顺带拉整个清河崔氏下水,逼得崔剑不得不听命于他。”
谷雨听到这里,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崔剑和沈泽这般互不信任,就连个异常的侍女,崔剑都要怀疑是不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