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理,最初他们在犯事时,只想着都是小恶,待日后渐渐便混忘了。
谁料日积月累的,小恶积成大恶,便是想做回从前也不可能了。
只能背水一战,为以后谋条出路!
谢直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后生,又问崔剑:“崔二公子,可有想说的?”
崔剑敛声道:“没什么想说的。”
紧接着,他崔氏一个子弟突然道:“二公子,你不如索性说出来吧,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还观望什么?”
氏族瞬间掉转目标,目光逼视道:“崔二公子?”
崔剑瞪一眼那人,咬紧后牙槽,许久道:“族内小辈浑说,诸位休要放在心上。”
谢直眼眸眯起,开口道:“自古氏族舳舻相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崔二公子莫不是想独善其身?”
堂内气氛瞬间紧绷,所有人死死盯着崔剑,似乎恨不得撬开他的嘴巴。
谢直不动声色,不急不缓,只随着众人一起,随波逐流地看向他。
许久,崔剑才好似顶不住压力,将誉王的事情和盘托出。
“也就是说,我等可以去投奔誉王?”有人道。
谢直否定他说:“誉王在长安时,时常受到诸君冷待奚落,如今落马求救,只怕对方不肯领情,也未必会为氏族和圣上对着干。”
“那这又说回去了,咱们干脆趁着圣上圣体未愈,在长安做出一番事业,若是成功也有了晋身之资!”后生又道。
崔剑说:“若是失败呢?”
后生答:“前路无亮,后路无光,等死,不如一搏。”
谢直闻言久久盯着他,唇瓣才动了动,似乎想开口说什么,谁料人群里杀出个程咬金。
那人四十多岁,径直从人堆里跳出来,指着所有人骂道:“一群乱臣贼子,一群亡国佞臣!”
这人名为孟光,从前谷雨去谢直府上时,正是他斥责说他们无帖无礼。
氏族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积蓄已久的恐慌瞬间压抑不住,纷纷目露凶光。
谢直见势不对,将案几的茶杯摔下去,砸声道:“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
孟光被人堵着嘴,呜咽嘟囔着捆了下去。
崔剑从席间起来,缓步走到满地碎渣处,俯身蹲在地上,将瓷片小心地拾起几个。
他抬眸望向谢直说:“事已至此,谢宗主,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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