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如被无数根针扎一般的痛。
她想起重逢后许清屿一动不动站在她家楼下,即使大雨倾盆也不挪动半分。
想起他每次隐忍又克制的问她“还有没有机会?”
想起他蹲在她面前,姿态卑微的固执的给她穿上拖鞋,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她的脚踝,眼角猩红的告诉她:“我只想让你做我一个人的月亮。”
还有陆医生的那句光也是需要照顾的。
他也是陆医生的病人,在治疗过程中他告诉过陆医生她们的关系,所以第一次她过来时即使戴着口罩陆医生也能一眼确定她就是云徽,会告诉她,她的丁达尔回来了。
话里有话的点她。
她想起自己对他的指责,这五年对他的控诉,他敛收了所有心性,所有傲气,低头俯腰说着她不欠他,以及黄月珊的那句
“他当真是爱惨了你。”
许清屿爱她,从开始到现在,只增不减。
寄月
“我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让你生厌。”
“怕在你眼中看见恐惧或者厌恶。”
耳边不断回响着他的话,他说这些话时的小心翼翼和不安,如抱着巨大气球的小孩, 怕轻一分气球就从手里飘走,重一分就会碎掉, 十二分小心的将气球捧到她面前。
那些在她心里反复拉扯纠结的事,在这一刻都有了解释。
她推开玻璃门,陆医生正在饮水机前倒水,见到她笑了笑,示意她坐。
“最近怎么样?”
云徽坐过去,看着对面笑得温柔的陆医生, 径直问了出来, “许清屿也是您的病人吗?”
陆医生轻笑, “我不清楚。”
没有给出半点相关可能的蛛丝马迹,她将温水推至云徽面前, 打开她的档案袋,“这个月有什么变化?”
云徽喝了口水,“没什么太大变化,多了只猫。”
她垂眼看手里水, “是他给您提过的吧。”
曲京这么热的天,每次递给她的都是温水, 因为她肠胃不好, 喝冰的容易肚子痛。
“我都知道了。”她说。
陆医生看着她,片刻笑了笑,“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是什么症状?”
“偏执型人格障碍和阿斯伯格综合证。”
从陆医生的诊所出来, 云徽一直在回想着他们的过往。
他的偏执早就迹象, 而阿斯伯格, 是他们分开那段时间才有的。
他无数次的为着同一个目标,做着同一件事。
固执,警觉,行为模式刻板化。只要稍微靠近他就如同被激怒的困兽,下一刻就要撕碎前面的人,会不计一切后果让招惹的对方付出代价。
如黄月珊,如书溢传媒。
而所有的一切核心,都是她。
他给她宋园,拼了命的赚钱,每次送来的转让书都比上一次多,全都是无条件转让。
他想让她专心跳舞,过上衣食无忧安稳的生活,不再为生活低头。
他为了这个目标一直努力着,用尽自己的所有,努力着。
捏着挎包袋子的手收紧,隔着玻璃她看见路边站着的人,沉黑色的衬衫,袖子照常挽到手肘,衣摆塞进裤腰,皮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
他站在旋转门侧,单手揣兜,另一只手握着手机,骨节分明的手与黑色手机形成鲜明对比,像是有所感应,他偏头朝大厅看来。
他剪了头发,原本遮挡长眉的刘海变短,-->>